封斯年被她认真的模样再次逗笑,“别太绷着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向我求助,张衡奈何不了什么。”
倪香装傻听不懂他话中含义,“不行啊,张导发起火来能吓死头牛,我可不敢惹。”
他的助理从身后匆匆走来,手中抓着一只手机,“封总,是顾小姐的电话。”
倪香立即后退一步,笑脸盈盈,“女朋友来催了吧?时间不早了,封总慢走!”
封斯年是个聪明人,她的小心思被看他穿,他凝了凝眉,不太喜欢她这样拐弯抹角,直言:“不是我女友,我也没有女友。”
倪香突然觉得刚才那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傻逼加绿茶,她硬着头皮继续装傻,一边笑一边走过去狗腿似得替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弯腰跟他道别:“封总再见!”
于是封斯年给出了张衡导演曾经评价过她的一个字:“怂。”
他嗤笑一声,弯腰坐进车里,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从东京回来再联系你。”
商务车扬长而去,倪香揉了揉笑僵的苹果肌,转身往回走,关铁门的时候余光扫见一个黑影,起初她没在意,给门挂锁的时候发现那黑影隐约像人,还微微动了动,她心脏霎时一紧,连带着浑身的肌肉都跳了一下,手中的铁锁下意识朝那黑影用力砸了过去。
那一下力道绝对不轻,不知砸在了他身体哪个部位,陆飞低低地闷哼一声,对着她咬牙切齿:“嫌我命硬就直说!”
陆飞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立即走过去查看,“你没事吧?”
陆飞用力甩开她的手,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倪香把他的动作没放在心上,心脏砰砰往胸腔上撞,以为真把他砸疼了,也着急了,“说话啊!到底有没有事,我刚手没控制住。”
陆飞胡乱揉了揉头皮,他弯腰在地上摸索两下把锁捡了起来,倪香看他不像有什么大碍的样子,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你一个人不出声在院子里做什么?”
“看你们调.情。”陆飞目视着铁门,淡淡地陈述。
倪香皱眉,有些惊讶这个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她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其实她自己也很迷茫,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干瘪瘪地吐出三个字,“不是的。”
陆飞耸了耸肩,下巴微抬,“十月的电视舞蹈大赛,他能给你想要的?”
这话很难听,传到倪香耳中就有了点侮辱人的意思,她心里的火气蹭的冒了上来,“不用他给,我自己会争取!”
“呵。”陆飞轻笑了一声,他把手中的塞进她的怀中,转身往屋里走。
倪香在原地愣了几秒,几个大步追了上去,“我跟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飞脚步一顿,他转过身凝望着她,清冷的月光之下,他的轮廓显得深刻漠然,他问:“我想成什么样,会给你造成苦恼吗?”
他站在台阶上低头俯视着她,剃了头的他身上多了几分锐利和逼真,立在她面前,无形中的压迫感让倪香咬着唇,她安静了几秒,面前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烦,冷啧一声身体动了动,见他要走,她立即说,“是我多想了。”
这话陆飞没听明白,但他此刻心情不太好,也不想再问,“你以后会经常跟他见面?”
不等她回答,陆飞又歪着头自顾自地说,“我在想什么呢,整个太阳宫都是他的,只手遮天。”他烦躁地凝了凝眉,甩下一句你开心就好,几个大步上了台阶消失在她视野中。
……
封斯年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助理把从总部调来的资料拿给他看,“昌茂海洋集团的董事长陆景曜在一个多月前心肌梗死去世,陆宸宇改名陆飞,今年高中刚毕业。”
封斯年打断他,“昌茂集团的债务陆家还请了没有?”
“还没有,陆家的经济状况很糟糕,陆景曜与他妻子在去年六月就已经办理离婚手续,而陆景曜去世的原因,正是因为追债人的逼迫,导致突发心脏病去世。”
封斯年靠在座椅上,抬手让他不必再说。
没什么威胁的人,听着也无趣。
——
倪香晚上做了一个梦。
鲜花,红地毯,鼓掌声。
她站在舞台上被聚光灯包围着,主持人迈着袅袅婷婷的步伐走到她身边,宣布她的作品荣获最佳编舞奖,她成为了舞蹈节的新秀,万众瞩目。
头顶灯光绕眼,上来为她颁奖的人是封斯年,他把奖杯交到她手中,另一只手反握住她的,男人他拥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起了情话,说他喜欢自己,很早就想得到自己。
眼瞧着他的轮廓在视线中越放越大就要落下一吻,她的耳畔突然传来一个桀骜不驯的嗓音——
“接过吻吗?”
目光定晴,封斯年的面孔不知何时变成了陆飞的模样,他张扬地翘着嘴角,在起哄声中,牢牢扣住自己的腰,俯首吻住了她的唇瓣。
……
倪香身体一抖,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洁白的床上,蝉鸣声刺耳。
没有真实的触感,一切都是假的。
手背擦掉额头上的密汗,心中的复杂情绪如藤蔓将她牢牢缠绕,说不上是失落还是虚惊一场,倪香缓和一下情绪,掀开被子跳下床。
八点一刻,楼下客厅空着,黄美兰跟倪大山这个点已经去店里忙着采购食材了,倪香去厨房倒水喝,隐约听见倪超的卧室里传来‘咚’的一声。
倪香放下水杯快步往他卧室走,只见倪超光着膀子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手里攥着一张白色纸条。
“姐!陆飞说他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