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驾缓缓而去,两边百姓无不泪流满面,许多人痛哭流涕乃至奔随号泣。张叔夜望着远去的车辙跪拜于地,忽然间大哭一声,呕出了一口老血,洒在了跟前。赵桓在车上远远望见,疾声而呼道:“要为国保重呀!为大宋保重呀!”
一日过去了,没能归来,只听说让赵桓写降表。第二日还是没见放人,又听说金营里举行投降仪式,设香案令赵桓等人面北而拜以尽臣礼,并宣读降表。张叔夜风闻此事,急怒攻心更是一病不起,连吐了几大碗的血,奄奄一息。张伯奋心如刀绞,虽与仲熊竭力侍奉,也不见好转。第三日,喜闻官家要被放回来了,张叔夜挣扎着起床要去迎接。张伯奋只得与弟一起搀扶着他前往接驾。
时已至岁末寒冬,北风呼啸,冷风刺骨,但仍然有数不清的臣民在南熏门摩肩接踵,不惧严寒等待御驾。当先三人就是张叔夜父子。
到了午时三刻,数辆牛车缓缓驶进城门,一看果是黄盖,便知是御辇到来。百姓欢呼喧腾起来,有人奔走相告。
张叔夜艰难跪下,大声叫道:“陛下!”声嘶力竭,几乎耗尽了全身之力。两儿子跟着跪下,所有官员将士一起跪下,百姓也跪下了,口中都在喊着。一时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天地,但夹杂着更多的是哭嚎。
车门打开,赵桓衣衫不整下了车,面对此景,回想起三天来在金营受到的种种羞辱,几乎不能归来。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一时万民齐哭,哀声动地。
张伯奋起身上前到身边悄声道:“官家先回宫吧,不要在这里耽搁。”
赵桓点头,伸出袖子擦干了眼泪,哽咽道:“都请起吧,朕有负你们,不敢受此大礼。”说着又将张叔夜扶起道,“老臣随朕回宫商议!”当下众官护送他回皇宫,围观百姓也逐渐拭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