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臂一甩,剑也跟随抖上两下,双眼平静无波,如海中深渊般寂静。退后半步,右手横举长剑,再对沈欺风刺来。
沈欺风双手并用,交错胸前,两手架剑,察觉少女力道奇大,不像是女儿家力量,反倒像是个武林高手,习武几十年才能有的力量。
心知自己道出这姑娘底细惹恼了对方,沈欺风两手运功,招式变得越加轻绵,少女剑法凌厉无比,剑剑杀人要害,可在沈欺风变招后威力骤然大减。
“铁绵掌讲究刚柔并济,以沈家内功绵长,配合掌法更适合以柔克刚。”墨云生醒悟铁绵掌要诀,又见少女被人压制,落了下风,他心中大急,就要举刀相援,哪知他才抬起长刀,耳边就传来少女轻柔之声。
“灵纹有后遗之症,不要出手,我自有办法。”
此话一出,墨云生顿时冷静,喃喃道:“灵纹?因是在说我那行纹。”
抬头看向二人大战,过上几招,墨云生逐渐冷静,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黑衣女孩强行带走,又想到如今她被沈欺风拦下,自己若是脱身而走岂不大妙?
“若是走了,那逆阴花就不会落着这仙女姐姐手中,我也正好绕路回江州城坐船而下,倒也不用耽搁三月时间。”墨云生有些意动,但转念一想“不行,这沈欺风本就是追我而来,她未与沈欺风一伙擒我,反而帮我,这般恩情我自要记下。”
眼见二人打斗,心中思绪百转,若是离开自是大大不妥,可那样定能保住逆阴花继续给父亲疗伤。
“逆阴花的用处颇多,价值极高,就是我用那花露都能换得法器灵石,如今机会难得,药是万万失去不得,再说我手中有修仙之法,待我在温麒麟大寿之前好生修炼,试试可否修仙,会了仙术,日后就有机会给父亲医病。”墨云生心中打算,虽对少女愧疚,但父亲病情重要,不能失去那朵仙药。
谷中交易时,都已将花露给她,要知道逆阴花珍贵,花露与灵石法器再加上此次出手定已抵平,心下有了决意,墨云生慢慢向树丛挪去。
少女与沈欺风打斗险象环生,难以顾忌自己悄悄挪步之举,仅仅三十招功夫,就已经来到树丛边缘,只待伸脚进到树丛,就可摆脱二人得自由之身。
“二位,我这跟谁都是束缚,得罪了。”墨云生低声喃喃,果断踏进树丛,快步朝着坡下小镇跑去。
如今又正值傍晚,光线不明,墨云生进入树丛二人全然不觉,只待又过百招,少女才注意到墨云生不见了。
她冷哼一声,回头看向沈欺风,森寒道:“他跑了,你还想在此争斗?”
沈欺风也注意到墨云生跑路,稍稍退后,心中思索:“怎么可能,那小贼竟抛弃这女娃跑了?着实缺德的紧,但起先那匹白马时刻心系于他,可想而知此人绝非薄情寡义之辈,其中定会有诈!”
这也不怪沈欺风此番联想,那白波儿护主之举连他也感慨万千,心有印象。现遇墨云生抛弃少女逃跑,又认为墨云生是被少女所救,定会使诈,喊人来援。
“女娃的泠白剑法是雪长歌的武功,那厮护短的紧,八年前老子不过在京城多跟他老婆说了两句话,他就要吃了我般,要不是我打不过他……”心下想到陈年往事,又想到雪长歌老婆的身段,顿时嫉妒起来。
又觉这女娃能在这里,雪长歌怕是不远,笃定小贼去请援军,眼中杀机一闪,两手挥舞,又向少女杀去。
此次他不再留手,少女也是一阵心惊,总觉得此人恨上自己,方才见沈欺风眼珠子转动,之后就是杀意凛然,让她摸不着头脑。
“他跑了你还要与我一战,倒是何意?”少女又问。
沈欺风冷笑,对女娃的话半分不信:“惺惺作态,待老子将你擒下,将你那玉胳膊美腿给卸了,看那小贼会不会束手就擒!”
二人都不知对方心中所想,少女见墨云生跑路,就想和沈欺风坐下详谈,一同捉回墨云生,如今对方却想灭杀自己,还想卸了自己胳膊,顿时不再留手,剑剑杀招,攻势越法凌厉。
又缠斗五十回合,少女作为修仙之人,可境界尚浅,体力已然见底,打算不在留手,一个变招伸出右手成掌,和沈欺风铁掌对在一起,可自己未学得掌法,沈欺风又手戴铁套,难以匹敌,一股内劲窜入体内,令她喉咙发甜。
但有对掌借力,少女腾至半空,两手紧握长剑举于头顶,怒劈而下,若是墨云生在旁观战,定会发现少女手中白剑散发点点白光,剑身周围还有白色晶光若隐若现。
光芒开始时不怎明显,如下刻就会消散,但随少女运功入剑,白光反而大盛,映照周遭丈远范围,将丛林映得通透明亮,如白昼一般。
此刻距离城镇不远的一片稻田土路上,墨云生正巧回头眺望,也见着那林中有块树林被白光照亮。
“这应是仙家手段,此战结束,那沈家大汉凶多吉少,我不能再作拖沓,得快些进镇躲好!”墨云生抱着长刀,抓紧行囊,脚步飞快朝镇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