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六点头道:“温兄与我乃生死之交,一定要救!”
“就是豁出性命?”沈欺火提声再问。
唐六面不改色,挺胸道:“我想诸位明白,云国内有奸人妄想起乱,外有荒人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下,唐某救不了这样的国,但温家父子一定可以。”
“所以唐某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去救温兄!”
屋内沉默,烛火嗤嗤响着,众人惊在原地,原来唐六救人并非全是当年恩义,还有对云国未来的期望。
墨云生心下震动,唐大哥为恩为义,的确让人心生敬佩。
阮芸姑心中触动,她始终牵挂芸楼姑娘,此刻好似下定某种决心:“我听闻当年李不通与温家交集颇深,他在济州城内多次受温府照拂,想来李兄若在,必定想去救人。但他走了,而我的命是他所救,你们既执意要去,那……便算我一个。”
阮芸姑收泪抬眼,众人看去,她眼睛恢复往常明亮,看来对龙鳞卫的恨意已经深埋心底。
唐六见阮芸姑要去,劝道:“阮娘,你有伤在身。”
阮芸姑道:“去林州要一月时间,足够我养伤恢复,冻雁山大牢我未曾听过,但你们要救人,人手当然越多越好。”
见劝她不动,唐六不得不苦笑出声,但又想到什么,对沈欺火道:“沈兄可别再去,沈家还需你来维持。”
沈欺火正色道:“在下虽有心同往,可沈某的兄弟失踪,家中元气大伤,还需我来维持,的确去不得。我沈家与朝廷有些干系,你们也不必担心。”
唐六心中微松口气,又默叹一声,道:“那再修养几日,等葬下李兄,咱们便走。”
阮芸姑又想起来芸楼姑娘,道:“可否再麻烦沈兄些事,将芸楼姑娘接来沈府暂住几日,现在芸楼倒了,她们又要无家可归。”
沈欺火笑道:“放心,此事我早早料到,已将这些姑娘接来府上,如今都在一旁院子中忧心你安危呢。”
阮芸姑此事了解到沈欺火早已护好芸楼姑娘,终是笑了起来,但又想到今日悲苦,眼角流泪,嘴上带笑。
见对方情绪百般变化,沈欺火无奈叹气,宽慰道:“芸楼被毁,但地皮尚在,届时你从冻雁山回来重建便是。”
“芸姑多谢沈兄,此恩无以为报!”阮芸姑起身要行大礼,被沈欺火慌忙拦下。
事已至此,众人回到沈家屋舍住下,为防夜晚有龙鳞卫贼子行刺,几人都是分批入眠,其中墨云生最为悠闲,魏江寒睡一夜,他便修炼一夜,第二日依旧精神。
在沈家待过三日,将李不通埋在城外一座种满白花的矮山上。
这日清晨,墨云生与魏江寒离开沈家,来到济州西门,远远见到此前遇见的梦姑娘和那位沈家公子。
二人正在门下送别阮芸姑。
这名沈家公子乃沈欺火侄儿,一直来与芸楼梦姑娘相互爱恋,而这位梦姑娘也心性善良,阮芸姑不在楼时常常照顾楼内姑娘,被阮芸姑当做接班人培养。
此时阮芸姑送了几卷卷轴给梦姑娘,更是低声说上几句话,梦姑娘听后两眼通红,一脸不舍。
阮芸姑挥袖道别,叫上魏江寒墨云生,一起离开济州城。
来到城外李不通墓前,唐六已盘膝守了一夜,见三人来此,他才从昏睡中醒来,朝三人抱拳道:“让三位久等,唉……”
墨云生抱拳对墓碑一拜,心中说道:“在下定会继承李大哥当年教诲,遇事三思而后行,这次冻雁山行,定会以修士之力,相助父亲,阮娘,唐大哥,救出温麒麟!”
魏江寒抱刀在旁,也抱拳对墓一拜,握紧魏刀,回头退后两步,道:“走吧。”
唐六深深望着李不通的墓碑,淡淡回复一声:“好。”
四人下山骑马,前往济州港口,叫上船夫,搭船横渡梅花江,进入对岸云州,一路向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