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有飞雁鸣叫,众人抬头眺望,南边十二只灰羽大雁以人字飞来,若再飞个几息也就进到冻雁山范围当中。
只是飞雁不如众人所料笔直前飞,而是雪边飞行,绝不进到雪地一步。
此等奇景,当真在说冻雁山中飞雁可冻,地上四人见到此景,心下吃惊,未曾料到此地天寒,真可冻雁。
忽闻阮芸姑出声,她指着前方道:“莫再看了,再走十余里就是冻雁村,咱们进去歇歇脚,讨杯热酒喝。”
又走几里,众人举目眺望,的确见到前路零散数座屋舍,此地天寒地冻,非常人所能居住之地,四人见前有村,自是振奋得很,牵马急奔,不出一盏茶时间就到冻雁村外。
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村口有家两层楼阁的小客栈,客栈之外还有几座被雪盖住的木桌凳。
村口桌凳上有人正在吃酒,四人赶路吃了许久干粮,现见有酒食,顿时口齿生津,跑到八仙桌前拍掉积雪坐下,墨云生搓手大呼:“小二,来三壶热酒,再来几碟小菜。”
一位身穿黑色厚棉衣的短胡男子笑道:“咱这是小商贩,哪请得起跑堂弟兄,我看几位面生,是山外来的?”
墨云生说错了嘴,脸色微红,道:“恰巧路过冻雁山,来摊上讨份酒吃。”
掌柜的将早已温好的酒倒入壶中,拿到桌前放下,又取来四个泥碗用白布认真擦几下,各自放在四人身前。
魏江寒轻舔嘴唇,倒酒就喝,墨云生则在旁为二人举壶倒酒,阮芸姑点头接酒,捧碗入口,喝入肚中。
唐六哈气成雾,搓手叹道:“这冻雁山路着实难走啊。”
掌柜知道几人想问个路况,拿来一副筷子,挨个放在四人身前,颔首道:“几位客官,这几日天气变化得快,早晨隔壁王二兄弟回来给咱说,天有积云,今日恐有大雪,你们赶路可得抓紧时间,早些出山得好。”
见几人风尘仆仆,掌柜起了拉客念头,话锋一转道:“若是担心出之不去,几位也不赶时间,在小店住上一晚也好,别看咱屋子简陋,里边可干净整洁,而且饭菜管够。”
唐六见掌柜想让自己留宿,心有意动,想道:“他说今有大雪,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村子能屹立多年不倒,估摸他们早早对冻雁山气候了如指掌,倒是可信几分。”
心有决断,唐六抱拳道:“多谢掌柜提醒,咱先出门探些路,若真遇风雪,再回来也不迟。”
掌柜倒是不信唐六客套话语,呵呵道:“行,那几位安心吃酒,咱就不打扰了。”
此刻村中不见人影,只能听见屋内传来柴火燃烧的噼啪响动,摊前除墨云生四人外,还有一桌人在他们等菜时离开,不多时,村口摊上只留下四人与掌柜在此。
待吃上碗热面,村外传来嘎吱嘎吱踩雪声音,墨云生抬眼望去,有两名身材修长,穿着厚厚兽皮大衣的男子走进村子。
其中一人拍去身上白雪,看到墨云生四人时各扫过一眼,再回头对掌柜呼道:“老牛,来两壶温酒,啧,这天儿真不是人待得。”
另一人选到和墨云生等人相距两桌的地方坐下,右脚踩在蹬上,骂道:“是啊,前几日有弟兄刚来,就被冻掉个耳朵,这大夏天,却生得这般寒冷。”
起先那人嘲道:“嘿嘿就是,那几人狂妄得紧,仗着有几分武功,就不惧这严寒,也不看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儿。”
二人相视呵呵低笑,又扯起林州城中哪里姑娘美,哪家酒楼饭菜香
牛掌柜端酒过来,放下酒后,就要起身离去,登时有一人叫住他,问道:“话说今儿村里头不见几个人来,咋回事?”
牛掌柜一叹,道:“二位爷,你们快些回山罢,待会怕是有场大雪。”
二人一听,面色一怔,其中一人年纪稍长,竟对牛掌柜深信不疑,慌忙起身抱拳道:“竟有大雪?咱这便回去!”
一人年纪稍轻,问道:“真有大雪?”
掌柜随口道:“确是有雪,你们若再不走,待会可就回不去咯。”
那位鲁姓难起抓起酒壶,骂道:“这可真是晦气,走了,回山回山。”
旋即他们起身丢下几枚铜板,朝着村外走去。
墨云生撑着脑袋,斜望二人,眉头微皱,低声道:“这人奇怪得紧,对掌柜这般信任,也不问缘由,立马就带人离开。”
魏江寒用肩轻撞墨云生,眼神示意两人腰间:“你看他们腰牌,虽有大半装在皮包,也难掩牌上那个‘龙’字”
四人小心看去,顿时明白,这二人竟是山上看牢的龙鳞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