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胜忙给墨云生使眼色,墨云生心下一紧,暗道:“此人不念前,只念后,竟与马虹所说不同。”
所幸他知晓前面暗号,以此类推,叫道:“寒霜。”
两字回荡,锁链哗啦作响,龙鳞卫也闭上眼睛,不再多说。
见说对暗号,墨云生长出口气,低声道:“第二轮竟在梯中,着实吓人,此人实力也不一般。”
魏江寒在旁抬头凝望,又看向墨云生,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墨云生暗想:“爹是何意?适才那两人蹲守在铁链之上,还有一人身穿黑袍,隐约间能见兜下肤如枯木,与当年所遇张尚无一模一样,莫不是……”
他抬头给魏江寒点头,又摇头,示意自己难有把握证明,只觉有六成可能就是血尸。
就在墨云生思索之际,眼前开阔,梯子停在山底,抬眼望去,洞内烛火通明,亮如白昼。
排排黑铁监牢中,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不时牢中犯人传来凄厉惨叫,狱卒持鞭呵斥辱骂,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唐六领着众人向牢内走去,墨云生在旁偷看,狱卒在各处牢中用着千般酷刑,每一种不尽相同,有盐水抽鞭,挑甲断筋,甚至还有羽触脚掌,惹得受刑人哈哈大笑,有立刻喘气惨叫。
从巷头到巷尾,刑罚越来越重,花样越来越多,看得人浑身发麻。
来到大牢深处,只剩下一条漆黑巷道,路上询问狱卒知晓,此地通往另外一座监狱,也是冻雁山大牢最深处,关押温玄民等要官所在。
这里龙鳞卫不多,狱卒见到杨胜面庞,无一人敢拦,一行人顺利进到巷道之中。
道路狭而无人,四周漆黑一片,墨云生暗暗运转修为入眼,才看清道路模样。玄黑色砖瓦平铺,道路倾斜,墙壁内还有机关潜藏,若不是易容变身进来,单单硬闯的话,一定会被机关所伤。。
一盏茶时间过后,眼前豁然一亮,外部点点微光随崖间细小石缝射入洞中,路尽处一座铁扇门隔开,里面则是一间间独立牢房。
而在铁门处,四下竟无人看守,唯有门前中心处,刻有一道手印。
“此地无人看守?”墨云生惊异不已,大牢深处,怎会无人警戒?
魏江寒道:“前路两轮暗号,楼上更有大量狱卒,怎会有人能进这深处劫人。”
走到铁门下,墨云生轻抚手印,问道:“那现在前路如何进去?这道手印又是何意?”
唐六观察手印,轻咦一声,叹道道:“石手印极为繁琐,估摸是要特殊武功才可解开手印门锁,现下我们四人无人会飞鹤刀掌,此门难解。”
说罢,唐六运起内力灌入右掌,暗喝一声,拍在手印之上。
只听掌下铁牢巨门哐当作响,大门依旧稳固难开。
阮芸姑暗叫不妙,道:“唐大哥一掌功力已可裂石,怎会打不开此牢门?”
“竟要特殊武功?我来!”
花刀哈哈一笑,走上前来,运掌怒拍,周身气劲汹涌,聚拢掌心,无形内劲灌入掌中,拍将上去。
嘎吱巨响响彻洞窟,墨云生回头警戒,这般响动岂不惊动外人?
再当他去看牢门时,魏江寒取下手掌,手印处现出裂痕,逐渐扩散,其上碎石掉落,惊起千层碎石接连落下,眨眼之间,石灰堆地,门洞大开!
“这……”唐六暗暗咋舌,自忖功力比之十五年前有所长进,当见魏江寒一巴掌拍拦需要飞鹤掌才可打开的坚石手印,却觉羞愧难当。
“魏兄,你若再这般下去,是要成仙不成?”唐六苦笑在旁,花刀的武功,着实不是自己这般人所能比拟。
魏江寒摆手捂胸,正运功收敛气息,哪知感觉体内毒素飞窜,大感不妙,喊道:“铁墙坚固,我已尽力……云生,快拿药!”
此话说出,魏江寒倒在地上,脸色发紫,毒素又发。
唐六慌忙跑来想要搀扶,却被魏江寒阻止在旁,墨云生拿起水壶,将逆阴花露滴落进去,给魏江寒灌下。
服药过后,魏江寒毒斑消散,他喘气道:“咳咳,适才用功过渡,难压毒素,魏某献丑了。”
“爹,你身体现下毒素难压,若再这般下去,花露生出速度都难续上你毒发次数。”墨云生扶住魏江寒,斥责他不顾及自己安危,胡乱动用功力。
魏江寒捂胸起身,甩开墨云生道:“无妨,先救人,我还能撑些时日,你便放心好了。”
见劝不动,墨云生叹气,叫上唐六阮芸姑一齐推倒铁门。铁门倒地,魏江寒率先握刀举步,跨入牢中。
一入牢内,喧哗升腾,十五座大牢当中,大半老人起身,一幅幅熟悉面孔映入唐六眼中。
在西数第九座牢房中,有一名头发半白,身高八尺,身形笔直的老人,他就是身穿麻布囚衣,也显出其气势非凡。
老人捧着卷书,踱步背诵,诗歌朗朗上口,只是人声敌不过牢门破声,被适才巨响盖住。
见有人不寻正道进牢,老者捧书回头,其眼丹凤,眉宇随和,问道:“蛮力破门,真如野人行径,究竟是何人闯牢?”
“老头,他奶奶的咱们闯进这天寒地冻之地救你,还不高兴喝彩,偏在那里反问起来。”魏江寒大步走到牢前,张口大骂。
老人呵呵一笑,转身看来,见魏江寒面容已变,但听声辩形也能识破本尊,抚须道:“魏老弟,怎么,仗着自个武功厉害,闯进冻雁山找我叙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