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云生则仔细观察,莘渃笔力高超,三字犹有神韵,力透纸背,不由赞道:“莘兄书法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在下在云国认识一名写字高绝之人,江湖上称他为温麒麟,此人体恤爱民,是为天降祥瑞,在下有幸见过他字迹,可谓大气磅礴,入木三分,莘兄与他相比风格迥异,可也不遑多让。”
莘渃道:“人所经历不一,自然写字作诗不尽相同,不过在下是为画纹练字,非那位先生是以爱字爱写而练,这两相比较,我倒是落得下成。”
墨云生道:“无妨,如今看来,莘兄是想让我练字一番,待笔力达标,才可继续修习画纹之法?”
二人聪慧,明白其中道理,莘渃也点头应道:“是极,现下讲不如做,墨兄执笔尝试一番,看看如何?”
墨云生心下羞涩,执笔道:“那在下便献丑一式。”
他右手轻握毛笔,沾上些黑墨,放在纸上缓走笔势,写得是自己姓名,几十笔后,“墨云生”三字跃然纸上。
莘渃看后夸道:“道友书法潇洒无羁,这云字斜扬,生字又向下低落,颇有一番自在随意之感。”
如此认真评价,让莘墨桐听后在旁哈哈大笑,墨云生看自己写字,只可说是能认读清楚,不足以称得上好字。
看墨云生面色微红,莘渃道:“不急,墨兄会读书写字,已是大妙,且字迹不错,可比那些学纹时连笔都不会握的人强。”
莘墨桐掩嘴道:“是啦是啦,墨兄安心练字,待你笔力足够,自然可练成画纹之术。”
墨云生心下明白,他这练字习纹,是不可避免了。
接下来日子,他潜心练字,每日都在莘渃监督下写各类文字,抄写功法,并且字迹一有不对,便会被一一指出,着重练习。
时间一过两个多月,荒域天气渐寒,因此地比云国更北,一到冬季,终日大雪纷飞,草场堆雪,甚是寒冷。
墨云生这一日在屋中烤火,笔放砚上,看帐外飞雪,念起见安城父亲等人,自语道:“今儿是十二月十五,也不知父亲过得如何,今年倒是首次离家不归,在荒域过年。”
忽然身后屋门响动,莘渃穿着身大黑厚袄跑进屋中,口吐白气,拍落身上积雪,一跃至火炉旁,倒水叫道:“呼呼,嘶……外边好生冻人,今年也是这般寒冷。”
取来水壶,喝口热水,他抬头看向墨云生,道:“墨兄练字练得如何?我看你近些日子越发娴熟,笔力遒劲,兴许再过些日子就可开始下一步。”
墨云生拿起桌上宣纸走来,放在对方身前,道:“在下对如今笔力掌控有些经验,莘兄看看如何?”
莘渃瞟眼纸上文字,上写六十余字的云国长诗“咏春”。来回默读审阅一番后,他点头道:“不错,墨兄在书法一道上略有天赋,六十多字里,唯有这个‘得’‘春’‘鸟’三字略有别扭,不过已是不错,可比常人写得好上许多。”
墨云生接来纸张,谦虚道:“莘兄谬赞,练字一途,还需很长路走,只是不知这等操控力道之法,可否继续学画纹之术?”
莘渃点头微笑道:“自然可以,墨兄进步神速,兴许明日就可学习第二步以手作笔之法。”
见得明日才可学习,今日天刚亮堂,墨云生一时好奇,问道:“为何不今日学习?现正值上午,有大堆时间可学新法。”
只见莘渃连连摇头,道:“今日我荒族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扇火节,可没时间教墨兄。”
“扇火节?”墨云生大疑,他不通荒族知识,此事一概不知。
莘渃起身掀起帐篷,指向院外忙碌的众人身影,每家每户都在搬运木材,往部落中心广场运去。
见此情形,莘渃穿好厚袄,跑进雪地当中,道:“墨兄要是好奇,随我出去一看便知,就是荒域天寒地冻,你作为修士也别光膀出来,还是多穿些御寒之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