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各自归家,将屋舍拆解,在修仙者相助下收拾进袋,莘渃以往有此经历,手法娴熟,让墨云生与雪绫仙二人在院中将些花草移植,并拆下兽皮棚子,挨个用绳捆束,一齐放入备好的储物袋中。
短短一炷香时间,瀚兵部便只剩下些木框栅栏,还有些废弃石门等物。
一行二十几人汇聚在部落中心,那里莘墨桐早已将那艘巨船法器换出,并让年轻男女互相帮忙,一同将些无法装入储物袋的植物放入船上。
莘渃见东西收拾完毕,抹汗道:“我部现下还未有放牧,待日后姐姐再炼制几艘,咱们就可养些牛羊马儿。”
墨云生不懂游牧,但在部中吃了两年肉食,苦笑道:“的确该养些牛羊,那些异兽之肉,大多入口极柴,还是凡间的那些牛羊鸡猪好吃。”
说起吃食,雪绫仙顿时大乐,道:“荒族美食我还从未吃过,倒想试上一式。”
莘渃道:“姑娘日后有机会来我瀚兵部,定会好生为你准备一场宴席,不过今日情况特殊,不能做些肉食给你。”
雪绫仙嘻嘻笑道:“好呀,日后我与墨兄筑基,便回到见安,那时候你们就给我备上一场大餐。”
墨云生笑道:“她挑食得紧,记得多些辣椒盐巴,她可爱吃味重之物,若是淡口,恐怕连筷子也不动。”
听人嘲弄,雪绫仙正待回嘴,突然后山传来巨石滚落之声,莘墨桐已飞行而来,站在船头,对众人道:“快些上来,我们这就出发,郭大竹,莫要忘了带你那些小玩意。”
那位叫郭大竹的孩童抱着怀中鼓囊包裹道:“无事的,我可都带上着。”
众人一乐,莘渃也叫嚷几声,跑至船上,转眼间船下只剩下墨雪二人。
莘墨桐低头对二人抱拳,郑重道:“墨兄,雪妹子,咱们这就别过,你们安心修炼,我瀚兵部便在见安城恭候二位归来。”
雪绫仙摆手笑道:“若是见到我娘星泠,代我道声平安哦!”
莘墨桐点头,而墨云生听到此话后,面容立时变得铁青,口齿僵硬,对船上众人一一道别。
察觉墨云生异样,莘墨桐可是明白他在意只是,轻叹一声,郑重道:“保重。”随即她两手捏诀,大船扬帆飞起,渐渐升空,最后朝向南方飞去,很快便越过高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瀚兵部众人离开,墨云生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雪绫仙说道:“这瀚兵部都好生热情,墨兄这几年到是交了许多朋友呀。”
墨云生道:“与他们偶然相识,到是互相帮助颇多,进攻云京时能有这一战力,我们胜算也大上几分。”
二人在空无一人的瀚兵部旧址内散步,慢慢走到那座高山之上,站在山巅,雪绫仙忽然转身,问道:“你是有事瞒我?”
此话一出,墨云生如被五雷轰顶,呆立在原地不动,他嘴巴微张,喉中发出“呃呃”之声,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雪绫仙走上前来,逼问道:“你且告知与我,从今日相间至今,你便未曾有正眼看我,两眼扑闪,是我这面具丑陋不成?”
墨云生连忙摇头,道:“不是姑娘面具,此事在下不知如何开口。”
此话让雪绫仙更为恼火,念起今日相见至今他对自己都是这样隐瞒不言模样,顿时怒道:“你我相识数年,有何事难以启齿?莫不是想看我真貌,若你想见,便让你看又如何。”随即她握住面具,想将其扯下来。
墨云生见状扑将上去,抓住雪绫仙右腕,道:“姑娘不愿给我看,那在下决计不看,此事是在下过错,如何处置在下皆由你决定。”
雪绫仙甩掉他手,平视道:“你说。”
天上大风呼呼作响,墨云生望着山下残破无人的遗址,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终究发出一声长叹,将痕月取下递给雪绫仙,咬牙闭眼道:“在下护佑星姨不利,那时遇见紫雾,转眼间星泠与玲儿不见踪迹,我追寻半月,走过万里,可身无飞天之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紫雾带着星泠他们离开!”
他迎风而立,狂风如鞭,连抽在脸,深吸口气,一抚腰袋,大堆木箱之物接连落地,其中许多衣衫布匹,还有些木偶玩物等。
“这些都是星姨离京时所带之物,我常带在身边,今能遇姑娘,自然都还给姑娘你。”墨云生言语惭愧,每每有空看见袋中这些物事,他便难谅自己当年愚事。
最终情绪所致,喉中出声道:“在下该死……明明答应姑娘护好星姨,将他们安然带回见安,却半路失踪,若我有筑基修为,若我能早日拿到黑竹筏,也不止如此……”
“姑娘领我修炼,可我却连这件小事都未能做到,入道之情无以为报,今日雪姑娘既得知真相,在下就任凭姑娘处置。”
他两手抱拳,躬身低头,痕月插在二人中间,只需雪绫仙拔刀动手,他便可归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