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很早就想好的,一个很好的脱身机会。
她一直就觉得自己不会和江言程纠缠太久,就算没有这次公费交换生项目,以江家的条件和打算,江言程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出国镀金。
他们还是要分开。
很早之前,她就听陈姨说过,老太太和江先生之前商量过,江言程如果高考后不出国,那就是本科毕业后出国,去国外最高学府求学,这是江家给他的学业选择。
江言程自身足够优秀,老牌985本科不足以凸显他的闪光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能力自然要更上一层楼。
上完课,江岁愉没急着走,整理了一下自己现有的申请资料,中午十二点才回到江言程的公寓。
人没在客厅,江岁愉喊了几声,没人应,想着他可能是出门了,去了厨房发现锅里的粥没动才察觉到不对劲。
江岁愉匆匆跑到卧室,发现江言程还躺在床上,床头柜上的药吃了,甚至还吃了退烧药。
江岁愉拿了体温计给他测,三十八度二,又烧起来了。
江岁愉叫他:“江言程,快醒醒,我带你去医院,再烧就迷糊了。”
江言程眯着眼嘟囔了两句然后就没动静了,江岁愉急得不行,几乎是连哄带骗,“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再也不来了,你快点起来!”
哄了两句江言程才醒,江岁愉拿着衣服就往他身上套,“穿上,我带你去医院,烧坏脑子可怎么办。”
她又埋怨他:“上午知道吃退烧药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万一中午我不回来你出事怎么办!”
江岁愉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给他找好鞋子,等他穿上,给人系鞋带。
江言程虚弱的厉害,意识模糊还是摸她的头安慰:“我以为吃了退烧药就能好的,怕什么,祸害遗千年。”
江岁愉没理他,出门前找了黑色薄袄给他套上,又找了帽子,围巾,口罩,把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提前叫了车,从公寓到医院不过十五分钟,江岁愉挂了急诊,护士配好药来扎针吊水。
输液室暖气特别足,一坐下就后背冒汗那种,等他吊上水,江岁愉帮他摘了围巾和帽子,去给他拿药。
江言程没骨头似的靠在输液室的长椅上,输液的手老实放在座椅上,另一只手不耐的把口罩拉低了一点。
闷的难受。
做完这些,他就盯着输液室的白色墙壁发呆,回想江岁愉那么弱的小身板是怎么把半醒不醒的自己从公寓弄到楼下,然后来医院的。
他一半身体好像都压在了她肩膀上,扶他上车的时候,她好像还被压的踉跄了一下。
周围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刺鼻难闻,放眼望去的森然冷白环境下,只有江言程的一身黑格外显眼。
黑色棉服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短发干净利落,黑色口罩遮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润的丹凤眼,发烧加感冒总想流眼泪。
纯色的黑衬得他的冷白皮更明显,配上湿润微红的深邃眼睛,整个人像跟碎掉了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演神颜帅哥落泪的场景。
输液室有个女生一直朝江言程的方向看,扯着旁边输液的女生袖子示意她看,两人看一眼,说几句悄悄话,还想把人拍下来。
江岁愉取药回来看到的就是女主悄悄举起手机往江言程那边拍照的情况,一个箭步上前,把他的脸挡的严实,药袋丢在他腿上,“有人要拍你。”
她知道他不喜欢被人乱拍。
江言程抬头看她,声音隔着口罩闷闷的,“你带我来的,你给我挡着。”
江岁愉无语:“再不带你来,你烧死在床上都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