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一出现老爷子就不住疗养院,疼起了孙女,明明我给她当孙女的时候,他不是这样。”
“就是因为该死的血缘吗?”
“还有贺家父母,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他们不找你,你怎么可能享受现在的一切!”
风把她的鬓发吹的凌乱,贺岁愉面容依旧冷静。
“可后来许姝明明知道你不是亲生的,还是对你很好,如果你不做从前的那一切,有许姝在,你现在享受的或许比我还多,就像你说的你从小金尊玉贵长大,有更好的起点和优势,你只要稍稍努力一点,想要的都会得到。”
“说不埋怨是不可能的,但是江豫霏,你太杞人忧天了,你安安生生的,我能从你手里夺去什么?”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胡作非为,把这里当做法外之地。”
江豫霏满脑子都是许姝。
许姝吗,那个好骗又母爱泛滥的女人,也是小时候抱着她教她喊妈妈的女人。
可贺岁愉一来,那个女人就变了,总是说她不对,让她让着贺岁愉。
“你闭嘴,我江豫霏这辈子不论做什么都不后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我从小灌输到脑子里的东西。”
贺岁愉似乎不想多说,从包里拿出条红绳玉坠,“其实这是她给她女儿的,但我觉得你不配。”
她把玉坠放在墓碑前,“那就还陪着她吧。”
江豫霏睨了一眼,“谁稀罕一个破绳子。”
她抬手指了一圈,“贺岁愉,如果我没猜错,这附近有贺家的保镖吧。”
……
叶鸣淮发现江豫霏不见时快急疯了,让助理去查,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西山公墓。
只是他到底慢了一步,江豫霏果然是个疯子。
墓园站了一圈人,贺岁愉,贺豫铭还有几名保镖,毫无防备地看着江豫霏一头撞在了石板墓碑上,头上的伤口像水龙头般往外涌血。
“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去监狱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贺岁愉瞳孔猛缩,不可思议的捂着嘴。
贺豫铭惊叫:“姐!”
满头血的江豫霏嗤笑了声,气息微弱,“你……喊的谁啊?”
叶鸣淮推开上前的众人,把人扶在怀里,强压着情绪怒斥。
“江豫霏,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是啊,富贵日子过够了……不想活了……没意思透了。”
她拿起那条红绳握在手心,声音孱弱又不服输。
“叶鸣淮,我知道你收留我的意图,那份同意书我签字了……撞死总比吃毒药强……你妹有救了……以……以后好好过,我这样的恶人……死了,你的污点就消失了……”
叶鸣淮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毒药伤身,撞死不伤害器官。
她咽气的最后一刻,朝着某个方向弯了弯嘴角,“我可不是你姐。”
摸着墓碑的手渐渐下滑,按在蛋糕上,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我来陪你了。”
最后一刻,贺岁愉清晰的看到她最后的口型是妈。
有那么一刻,她竟不敢确认她叫的是许姝还是江母。
江豫霏是被叶鸣淮带走的。
风里夹杂着细密的雨丝,男人抱着怀里了无生机的女人,垂着的眼睛情绪不明,转身那刻脊背弯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