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和温暖被窗户一隔两半,舒适的房间氤氲着淡淡香薰气息,深色大床上依偎着的男女逐渐清醒。
晨光熹微,打在男人搂在女生腰上的手臂上。
清俊男人睁开眼睛,醒了片刻神,揉了两下凌乱的头发,迷茫的眼神第一时间看向怀里的女孩儿。
女孩儿长睫卷翘,眉眼舒展,呼吸清浅,睡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莫名可爱。
他在女孩儿额间落下一个早安吻,嘴角勾起满足的弧度。
这是他这两年第一次睡的这么安稳。
也是他幻想了许久的场面。
梦醒了,她还在。
再想起昨晚她的话,平息已久的心脏还是忍不住雀跃。
手掌慢慢拂过她颊边的轻软发丝,指尖擦过她细腻的肌肤,仅仅是温热的触感都让他心神荡漾。
他忍不住把脸贴在脖颈里,环抱她的脊背,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呼吸着弥漫属于她的香味的空气。
这是他们关系亲密的象征,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贴了一会儿,他抬起戴着戒圈的手放在头顶。
他还没有仔细看过这个戒指。
银色的不规则戒圈,上面点缀着提亮的小钻。
比李云策那个什么没品的破手表好看多了。
他这个还是专门定制,并且由她亲手戴在他左手中指上。
她甚至没问过愿不愿意戴,就给他戴上了。
不过他也不需要她问。
这样会显得他们很亲密。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戴在中指,中指是什么意思呢。
订婚的戒指都戴在中指。
意识到这层意思,他心里愈发满足。
如果能把戒指右移一个手指,会更好。
不知想到什么,他侧头看她,心头忽觉炙热难耐,像是冬日升起的暖阳,盈暖而富有希望和未来。
已经熬过了最困苦的冬日,春天还会远吗?
他忍不住去亲她睡的泛着淡粉的脸颊,柔软的唇瓣覆在上面,自眼睑下方到脸蛋,最终印至她微张的唇角。
贺岁愉正做着美梦,觉得脸上痒痒的,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乱动,伸手去抓,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心里一惊,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是半张很帅的脸,在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反应迟钝,也忘了昨晚发生的事,上去就是一个大比兜,一巴掌拍在正想发情的男人脖子上。
推开他的头,抓着被子迅速撤离。
江言程被她的动作弄蒙了,捂着酥疼的脖子,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是不是要耍赖,不认昨晚的账。
不可能。
正要发作,抬眼看过去,贺岁愉抓着被子一脸迷茫的窝在墙角。
他的床靠墙,昨晚睡前,他让她睡在了里面。
因为刚才动作太大,贺岁愉身上宽松的黑色t恤松垮的挂在肩膀上,露着左边的莹白肩膀。
只见女孩眨了两下水盈盈的眸子,瞅着坐在床边捂着脖子一脸郁色的男人。
隔了三秒,她似乎反应过来了,朝他露出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刚睡醒的声音沙哑绵软。
“那……那个……对不起啊,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说完抓了抓散乱的头发,吞吞吐吐给自己找借口,“你亲我,吓到我了。”
江言程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不赖账就行。
他重新躺下,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时间还早,再躺会儿。”
贺岁愉抱着被子过去,把歪着的衣领拉正。
江言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抓住她的手,把人拽到怀里,面容严肃,“别动,我看看肩膀。”
她左肩处的枪疤没有完全复原,还有浅粉色的痕迹。
“之前医生给你开的祛疤药膏是不是没认真涂,怎么还有痕迹。”
贺岁愉没穿内衣,悄悄把领口往上拉,“啊?有认真涂吧。”
再往下拉,就该拉灯环节了。
“没什么问题,我涂个遮瑕就盖住了,问题不大。”
他握住她的手,“别乱动,我好好看看,女生都爱美,要是不能完全复原你以后穿裙子怎么办,虽然这是你因为救我留下的疤痕,但我不想你的身体因为我有一丝损伤,我永远都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贺岁愉怔了下。
健健康康。
可他呢?
上次在公寓居然做出自残的事,就为了所谓的感情。
至今她还是不理解。
他把感情看的太重了。
她始终认为不论是爱情还是感情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有了生活可以更充沛。
没了这些太阳照常升起,生活照样继续,不过心态不一样了而已。
所以他真的很偏激。
贺岁愉反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不会影响到我。”
“你呢,让我看看你的。”
他受伤后她还没看过他的伤。
她把他按在床上,跪在他身侧,扒他的衣服。
江言程任她摆弄,遮挡掀开,疤痕露出前,握住她的手。
“我这就是小伤,完全是我自作自受,早就好了。”
贺岁愉横他一眼,偏冷的声音倒跟他阴阳人的时候有几分像,“自作自受,你也知道啊。”
遮挡掀开,贺岁愉愣了下神。
预料中的伤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艺术花纹样式的日期纹身。
2022.1.2
她记得,2022.1.2是她去墨大的日子,她留在那张照片背后的日期。
原本只是纪念。
而现在。
贺岁愉忍不住摸上那纹身,快速眨了几下眼,轻声问他:“疼不疼?为什么要纹这个?”
明明心里又生气又酸涩,努力平稳语调,嫌弃道:“丑死了,以后你可进不了体制内了。”
在原有的伤口上洗纹身,打死她都不会让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