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染一愣,华灼继续说道:“你也清楚,以雪鹰宗如今的情势他们很快就能彻底掌控东祁,北域和西临近日来往甚密,很可能会对南越有所动作,若东祁再落入雪鹰宗之手,南越便是四面楚歌,况且不久前宫中才发生政变,此时正是国力衰减之时,决不能再添威胁了,所以无论如何,雪鹰宗都留不得了。”
华灼的话让白慕染彻底怔住,他只以为这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外公和表哥,却不曾想这人还想着国家大义?明明只是一介女子,却时刻记着南越的安危?
“南越的事容慕会处理好的。”犹豫了许久,白慕染才说出这么一句。
“容慕是摄政王,南越的安危他自然会处理,可这也并非是他一人之事,身为南越子民,若不能为故土效力,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华灼的眼神十分坚定,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熊熊烈火,看得白慕染心中震惊,他是江湖中人,并不曾想过朝局之事,而眼前这人从小痴傻却有如此远见,或许他这个大名鼎鼎的天医阁少主还比不上一个闺阁少女。
华灼的神情平淡如水,她虽重生了一遭,也不再是当年那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可她依旧是南越子民,上辈子她的一生都被战场填满,这辈子也一样,为了南越,即便身死异乡也绝不后悔。
白慕染没有再劝,只保证了一定会全力护住凌侯府,随后便离开了,华灼坐在屋内,漆黑的眼眸不知在看着哪里,此时的屋外,凌鄀正蹲在角落,方才里面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有些他没听懂,有些却听懂了,明明他才是凌侯府唯一的后嗣,他才应该是凌侯府的希望,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却要将一切的希望都推在一个下人身上?
凌鄀握紧了双拳,华丽的锦袍被捏得褶皱不堪。
……
三日后,华灼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便跟着藏雪和华阑去了雪鹰宗,雪鹰宗在东祁北面的一座高山上,那里四季寒冬,大雪从未停止过,即便是在炎夏,山顶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没想到卓公子真的愿意跟我们来雪鹰宗,我还以为得多使些手段才行呢。”藏雪笑着说道。
“你该庆幸你的手段没有使出来,否则现在你就只是一具尸体了。”华灼冷声说道。
“卓师弟这话说得也太无情了吧,这是宗主的命令,我只是个小弟子,是不能违抗师命的,你可不能将这一切都怪到我的头上来。”藏雪故作受伤地说道。
华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藏雪依旧保持着笑容,看着一脸冰冷的华灼和面无表情的华阑,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些。
“卓师弟和阿阑都这么冷冰冰的,看上去真像亲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