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夏文博都坐在这里,一杯杯的喝着酒,他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什么感觉都有,直到袁青玉打来了电话,让他到家里去吃饭的时候,夏文博已经喝掉了两瓶红酒,一瓶洋酒了。
他迈着踉跄而飘忽的步伐,到了前台,他没有想到他会喝掉那么多,那么贵的酒。
这一下子弄去了他几千元的钱,不过他一点都没有为此心疼,他的心还在斐雪慧身上,一直都没有收回来。
等他强撑着打车到了袁青玉家里的时候,他再也扛不住了,他的眼中不断的有个身影在摇晃,好像是斐雪慧,又像是袁青玉,他一下子扑倒在地毯上,搂住了那双如玉如笋的双脚
这个夜晚,其实醉酒的何止是夏文博一个人呢?在县城相隔不远的一个酒店里,高明德也想一支无头的苍蝇,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打着电话。
他是早上接到了黄县长的电话,才知道自己这次将要遭到灭顶之灾,他带上了大把的钱,想要赶快来在争取一下,活动一下,他并不知道宣判他死刑的那个人是高不可攀的吕秋山,假如知道是他的话,他会比现在更加的痛苦。
眼瞅着就要成功,眼瞅着攀上了高枝,谁料想一夜惊变,形势逆转。
“黄县长,黄县长,求求你,我想和你见一面可以吗!”
手机里传来了黄县长沙哑的,有些无精打采的嗓音:“老高,上午我已经给你说过了,那个王长顺啊,在市公安处接手后,改口了,说原来那些话都是你骗他说的,哎,老高,你怎么能用如此低级的方式处理这样一个重大的问题呢!”
“可是,黄县长,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这什么话!”黄县长口气严厉了:“我要求你处理好这一起涉枪案,你可以运用法律,运用智慧啊,算了,算了,事情已出了,我也不想责怪你什么,还是我早上说的话,你暂时应付一下,把这件事情扛起来,等风平浪静以后,我会想办法让你东山再起。”
高明德也不笨,他根本都不相信以后的东山再起,官场上,一旦被人打倒,在想爬起来,那真比登天还难。
他觉得黄县长应该维护他,自己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黄建安?
“黄县长,我这真的冤枉啊!你就见见我,我这人也是懂规矩的!一定会感谢你!”
黄县长真的很烦了,实在被这个高明德一天来了好多个电话弄得有些疲惫,他清楚的知道,这个高明德已经彻底被判决了死刑,再也不可能出现在清流县的政坛上,可是,他又无法做出强硬的切割,毕竟怕这家伙狗急跳墙,把将要熄灭的麻烦再点燃。
黄县长打出了最后一张牌:“高乡长,听我一句劝,事情低调而简单的处理对你最好,只要是把你的问题控制在东岭乡干部内斗和相互嫉妒上,就能避免纪检委的直接插手,谁知道他们在你身上会查出什么东西来?”
高明德愣住了,黄县长的话让他一下感到了更为沉重的压力,他身上的问题太多,根本都不敢让查,只有赶快的让这件事情结束,才能彻底的安心,不然啊,恐怕就不是撤职那么轻松的事情了。
“黄县长,我”
“高乡长,我知道你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万一查出你一些平常没太注意的事情呢!所以啊,赶快回去好好的待着,等待县里的行政处理!”
“那,那好吧!”
相比于纪检委出面,一个行政撤职这会已经算是很轻的处罚了。
高明德沮丧的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就有了一种被击倒,被抽去了骨髓的感觉,整个人一下空虚起来,他不由的生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他陷入一种无法言说的混乱状态之中,这种杂乱而繁复的心境,有惶惑、孤寂和惊恐,也有追悔、感惜和痛切,更有痛恨与诅咒。
高明德在惶恐中,给前台打了电话,让他们送来了一瓶白酒,他连酒杯都没有要,就对着酒瓶大口喝了起来,他的酒量不错,但这样的喝法,他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自己喝醉了,不过他比夏文博好一点,还能摇摇晃晃的接通一个酒店的内线电话。
“喂,帅哥,要妹妹陪你吗!”
高明德带着醉意,大声的喊着:“要,要”
“那请问,帅哥你要几个!”声音还是很甜美。
“我要三个!”高明德似乎对三这个数字一直都情有独钟。
于是,当三个长得像妖精,穿的像车模,笑的很银荡的女子出现在了高明德房间的时候,高明德什么都不去想了,他忘记了将要被撤职的伤心,他手,嘴并用,上下起动,一头扎进了这一堆温柔乡中
这大概是高明德在乡长位置上的最后一次快乐了,所以他毫不吝惜自己的身体,他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和精力,当第二天早上的阳光照射进酒店的窗户之时,高明德却再也没有起来了,他直挺挺的,光溜溜的仰面躺在地板上,小腹和腿上,一片糊状之物,但奇怪的是,那个这些年来并不昂扬的武器,在今天却展示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最后一挺。
高明德死了,是被自己累死的,听起来有些荒唐,但结果就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