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了,刚刚会上,汪翠兰提出要对全乡的乡企做一个财务大清算,我看啊,这汪大炮一定是受人指示,醉翁之意不在酒,像是冲着你来的!”
这个消息真把张大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实事求是的说,在一些乡企里面,他的确是不清不楚的,这些年,他在乡里又没有报销发票的权利,所有平常的开销,差不多都是下面的企业帮着报销的,那些企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也都多多少少的给他了一些孝敬。
对了,还有几个企业当初购买设备的时候,高明德吃的是大头,张大川也吃了一点小回扣,虽然不多吧,但这家一万,那家三万,东拼西凑的合计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卢书记,这你的管啊,不能让他们这么整我!”
“我咋管?不错,我今天是制止了汪翠兰的提议,但夏文博说了,让汪翠兰结束会议了找他单聊此事,你也知道这个夏文博的手段,我真怕我顶不住,所以你自己也想点办法,把屁股搽干净。好了,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卢书记,卢书记!”
电话已经挂断了,张大川有点气急败坏的把手机一下扔到了沙发上,抱着头也坐了下来,他明白,在自己这个关键的时刻,牵一发而动全局,稍微出现一丁点的麻烦,就有可能吧所有的希望都毁于一旦。
既然汪翠兰和夏文博是针对自己展开的一次行动,那绝对能从财务清算中找到自己的问题,这个想都不用想,百分之百的可以找到,他们要是抓住这事闹腾起来,在煽动一些本来都怒火燃烧的工人们一闹,只怕孙部长,还有段宣城都会直接把自己抛弃了。
在这个权利之场,顺水人情谁都会做,但惹火烧身的事情,人家才不去沾上。抛弃自己,那还不跟扔一支破鞋那样简单。
不行,自己得赶快回去,观察着他们,把卢书记也要抓得死死的,让他压制住汪翠兰,不让他们的想法成为现实。
张大川的老婆还没有回来,张大川忙给女人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让老婆继续抓紧孙部长和段宣城,自己回东岭乡去熄火。
“切记,切记,最近几天你的电话也时刻畅通啊老婆!有情况我们要及时的商量!”
“知道了,知道了,哎,不是我说你,过去跟着高明德混,真是眼拙,那老小子什么玩意啊,留给你一堆的麻烦。”
“现在说啥都没用了,反正你自己当心点,在孙部长和段书记面前,一定要装可怜!”
“去去去,知道了,知道了,萝卜还用屎浇啊!”
张大川收了电话,在不耽误,一溜烟回到了东岭乡。
回去之后,他果真发现夏文博和汪翠兰在办公室唧唧歪歪的商量着什么,张大川也不好靠的太近,听不到汪翠兰在说什么,但总觉得汪翠兰那口型好像都是‘张大川’那三个字,娘的,越看越像啊。
张大川带着两条好烟,到了卢书记的办公室。
卢书记少不得安抚他几句,然后还是那话,让他自己去把有些事情摆平,弄干净。
这真难为了张大川,那都是好几年间发生的零零碎碎的事情,你说现在一两天去摆平?那怎么可能摆的平?除非把所有乡企的账本都烧了,把那些厂长,经理,会计们都杀了?
“书记,我也没什么事情,但人家要给我找事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哪里防得住啊!”
卢书记默默的点点头,他真怕夏文博和汪翠兰从乡企中翻出什么大事情来,自己都是快要离开的人,风风光光的离开多好,到时候还能在县城混个好差事干,但只要弄出大问题来,自己作为现任的书记,总是脱不了干系的,卢书记就指望平平安安的度过最后的这点时光。
“大川同志啊,你也不要太紧张,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东岭乡还没到他们一手遮天的地步,要搞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乡政府恐怕各部门都得动起来,人手不会少,我会尽力的制止他们,都什么时候了,年底最忙的关头,哪有那么多闲人,对不对!”
“对,对,对,卢书记还是看问题准确,年底大家都忙的晕头转向了,他们一点事都不省啊!”
“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卢书记摆摆手,打发走了张大川,他自己也叹口气,越是忙啊,这麻烦就越多,赵老板的事情虽然张总口头上答应了,但让他下来和赵老板签合同,他却支支吾吾的,说上面工作太忙,等过几天他下来,陪着卢书记一起到县城,和赵老板好好谈谈下一步供货的事情。
对张总这样的拖拖拉拉,卢书记心里很不满意,他已经把赵老板送来的那十多万让老婆收藏好了,他可不想把吃到嘴的肉再吐出来。
他想了想,一个电话又打给了张总。
“老张啊,呵呵呵,什么时候下来呢,我请你喝酒啊!什么,什么,你到西汉市去了?买电器?多久,一星期左右”
卢书记最后差不多是把听筒直接砸到座机上的,这个老张,他吗的,竟然跑了,跑了!你这是不把乡干部当领导啊,你牛,好,老子看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在等你一周时间,你要还是这样玩老子,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