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博今天上午要到张总的药材大棚去看看,昨天晚上张总来了电话,说他这两天就过来,准备搞一点药厂的奠基仪式,还说种植大棚这两天就要种药苗了,夏文博觉得自己应该去观摩一下药材种植的程序,这对下一步东岭乡全面推开药材种植肯定是大有好处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春光明媚,柳树也发出了新芽,路边到处都是野花,打开窗户,夏文博闻着外面那股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顿时有一种惬意而真实的感觉,这里,就是自己的天地,这里就是自己的地盘,很快的,这里边会发生异常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或者无法享受这一切,但若干年之后,东岭乡的百姓一定会记得自己春节做过一切。
心里想着一些美好的事情,夏文博的心情也好起来,这里离乡政府不远,路边还算不错,他的车渐渐的越开越快,路上的行人几乎没有,这个时间,所有的村民都在地里忙了一两个小时了。
正跑着,前面出现了一个急弯,夏文博不得不踩下刹车,降低车速。
一脚下去,车速度明显降低了许多,夏文博脚踩着油门,维持这个速度,把车开到了急弯处,猛地,他感到脚下一轻,自己都没有用多少力气,刹车踏板却自己‘啪’的往下一沉,到底了,而车没有了制动的控制,也像是抛开了约束的脱缰野马,发动机轰然一响,速度一提,‘呼啦啦’的往前加速冲起。
夏文博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刹车失灵这样的紧急情况,顿时忙了手脚,眼看车就开下路基,他只能一把方向,把车强行高速拐了过去,然而,高速中的车辆,最怕的就是急打方向,车头一动方向,车身却再也不听夏文博的指挥了,往一侧倾斜,当倾斜的程度达到九十度的时候,夏文博的车轰隆隆一声,侧面着地,蹭出一溜的火花,滑向了路外。
就听得“扑通”一声巨响,夏文博连人带车掉进了低于路面一米左右的一个池塘里,水花和稀泥,四处飞溅,夏文博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文博才慢慢的睁开了眼,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头很疼,像木槌在敲打,胳膊很疼,好像被人硬生生的在扭折,头上的绷带厚的都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上面的纱布,胳膊被两片木板牢牢的夹住,动都不能动一下。
他转动眼珠,四处一看,这里的环境很熟悉,是乡卫生所的病房,当初那个喝农药的女人就躺在这张病床上,夏文博记得清清楚楚。
身边有好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每一双眼睛中都有着不同的表情,有担忧的,有惊吓的,还有关注的,但不乏张大川的幸灾乐祸和万子昌的悔恨内疚。
各色各样的眼光好一会才在夏文博的眼中清晰起来。
“夏乡长,你醒了哎呀,吓死人了!”这是汪翠兰的声音。
“夏乡长,你没事吧!”这是小陈的声音。
还有几个声音夏文博都能分辨出来,于是,他明白,他的脑子并没被撞爆,他还活着,还能思考和辨别。
“同志们好”
夏文博勉强的笑笑,但连他都知道,一定笑的很难看。
身边马上就传来了一片的安慰声,埋怨声。
夏文博还看到,远处的墙角处,有一双眼睛在充满了担忧,惊喜,紧张和胆怯的目光,那是柳儿,她没有权利挤进最里层,她只能远远的站在外面,看着夏文博,她的眼圈红红的,还有哭过的痕迹,夏文博一见到这双眼,整个人都心里暖暖的。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我感到情况不错,就是有点疼,你们不用担心!”夏文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看的是柳儿。
柳儿也像是懂得夏文博的心思,在外面连连点头。
在夏文博问起自己当时的情况的时候,汪翠兰像机关枪一样的‘哒哒哒’说了出来,她说,夏文博的命真大,掉进了一个水放的差不多的藕田里,所以撞伤不严重,头上开了道口子,血流的不少,但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胳膊上被划了两道十多厘米的伤口,手腕有点脱臼,现在都接上了,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她还说,这也是多亏了当时张玥婷旅游公司基建上的一辆水泥车刚好路过,司机发现的早,不然啊,说不定最后藕田里的稀泥会让车慢慢的沉下去,那时候,夏文博可就算奇异失踪,唯一的贡献就是来年藕田里的莲藕长的会更壮一点,毕竟有一个乡长做肥料,档次很高。
“哎呀,哎呀,汪翠兰,你咋就不盼我一点好呢!我真那样牺牲了,我第一个先找你!”
“来啊,来啊,我们演艺一场人鬼情未了,老娘男人见多了,还真没和鬼搞过。”
额!夏文博无语了,这老娘们,太有想象力了,连鬼都不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