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由得有些欣慰啊。
郑尹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最后,却也只能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裴、严!”
他就说这家伙怎么拼命给他戴高帽,敢情是早就背着他插手这个案子了,而且,插得不能再插了!
这下完了,这件事的真相是彻底瞒不住了,现在只求上面不要过多地怪责下来,也希望这家伙,还没查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罢!
这家伙方才还让他状告圣上?奶奶的,他是图告到圣上面前让圣上觉得他玩忽职守?!
仿佛觉得这一切还不够打击他似的,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禀告裴侍郎,属下已是按照你的吩咐,把那些人证的供词,以及人证的基本情况都整理成卷宗了,请裴侍郎过目!”
裴严闻言,走过去接过那男子递过来的卷宗,微微笑道:“麻烦你了,短时间内做了这么多事情,你的能力是越来越进步了。”
那年轻男子爽朗一笑,道:“跟在裴侍郎身边做事,能力不行,怎么能坚持天天陪裴侍郎熬夜查案!”
裴严又微微一笑,转身径直把卷宗递给了郑尹,甚是真诚地道:“这是某让手下人整理的,虽然某没看,但方钦的能力某知晓,定然是整理得十分详尽的。
里面还有人证的姓名和住址,郑尹若是想进一步查探,可派人按照上面写的住址找到人证。
当然,现在案件刚发生没多久,那些人证理应还在品茗居,郑尹现在派人过去核实也是可以的。
查案也是某的分内事,郑尹不必过多感谢。”
接过那还带着余温的卷宗,郑尹几乎要一口心头血喷出来。
谁要感谢你了!他奶奶的!
最绝的是,那家伙把卷宗给他后,还郑重其事地做了个揖,道:“某再次给郑尹赔不是了,某改天定会亲自过来,给郑尹负荆请罪。”
郑尹默了默,手上用劲差点没把那卷宗捏碎,忽地,阴森森地龇了龇牙,道:“裴严,你是故意的吧。”
裴严抬起头,一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表情道:“敢问郑尹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郑尹只低低笑了一声,突然俯身在他耳边,满是讥讽地道:“你最好不是故意的,要知道,有些狐狸尾巴一旦露出来,就塞不回去了。
有些人,也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裴严面不改色地听他说完,最后只微微笑着,退后一步,又作了个揖,“多谢郑尹的忠告,某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违背某的誓言,以及对得起圣上和百姓对某的期望罢了。”
郑尹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一时却也分不清,他这话说得是真,是假。
时颜见他们那边似乎暂告一段落了,才微微笑着开口,“如此看来,如今已是不需要我去配合查案了?”
其他人似乎这才想起了这里还有她的存在。
郑尹的脸色依然黑得仿佛乌云压顶,刚想粗声粗气地说不用了,裴严就先他一步笑着道:“暂时来说,这个案子确实不需要劳烦夫人了,但某私下里有个疑问,不知道夫人可方便解惑?
夫人为何会在那时候孤身一人来到品茗居,而且,还救下了嫌犯?”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见房里其他人顿时刷刷刷地把视线投在她身上,便连一脸不快的郑尹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时颜默默望了望天,道:“这件事,要从我九岁那年说起了……”
时颜把方才用来忽悠虞欢喜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至于她为什么独自一人去了品茗居,是因为她乍然看到虞欢喜被人追捕,心里讶异,才按捺不住追了过去查看。
其他人闻言,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郑尹不由得喃喃道:“难怪啊,难怪……”
那只男狐狸精当初确实甚是得那女陛下的宠爱,这件事,别说朝野了,便连在民间也是人尽皆知的。
只是,出乎时颜意料的是,听了她的故事后,陈应和裴严都一脸说不出的神情看着她。
最终,陈应沉着声音,嗓音似乎因为难以置信,变得缓慢而滞涩,“你说,你曾经见过……嘉明帝,还和她有过一段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