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你就留在颍州,颍州有周仰、薛刺史和宗护法,我还比较放心。”
今晚就要出发啊。
时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心里还是无法抑制地暗沉了一下。
薛寻看了看时颜,脸色微沉道:“钱将军定然安排了重军看守那批南越士兵,有能力进到里面如此精准地把最凶残的一批南越士兵放出来的人,绝不是一般人,都督一定要多加小心。
属下如今最不安的是,属下暂时想不到背后那个人把那批南越士兵放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他们做了这种事,就必然会惊动恒都督和他们陛下,恒都督定会下死命令,找出背后那个人是谁。
这一回可跟传播传言那些小打小闹不同,把恒都督逼狠了,他可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如果只是单纯给他们添堵,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给自己带来无尽的危险,未免太划不来。
薛寻听到这件事,脑袋里首先冒出的是,背后那个人这么做,定是有别的目的。
恒景静默了片刻,道:“目前掌握的情报太少,我也暂时想不出背后那个人的目的。
所以,我才让薛刺史和宗护法也留下来。
我离开颍州期间,希望你们多多看顾我夫人。”
要离开颍州,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阿颜。
时颜闻言,不禁有些无奈地看了一旁的男人一眼,刚想说颍州那么多人在,她能有什么事,就听薛寻和宗向南难得在面对恒景时异常严肃认真地道:“都督放心,属下定会尽全力护夫人周全。”
时颜:“……”
这说得,好像要去执行危险任务的人不是恒景,而是她似的!
她顿时佯装没好气地道:“好了,我这些天听别人让我小心已是听得耳朵要长茧了。
我就待在颍州,哪里都不去,能有什么事?
而且,别把我当成一朵轻轻一折就断的娇花好吗?我也有自保能力的。
都督,你既然一会儿就要出发,便别浪费时间了,快回去收拾行李罢,尽量赶在天黑前上路。
你让我少担心一些,我就满足了。”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让恒景在外办事时不要总是这么担心她。
恒景不由得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轻声道:“最后那句话应该我说才是,你倒抢先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恒景眼底,隐藏着一抹仿佛压抑到了极致的不安和暗茫。
也许是先前曾经失去过她,便是他天天抱着面前的女子入睡,心里总是有一抹无论如何都抹不平的不安,总是担心,哪一天醒来,会发现,面前的人只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不过是他极度悲痛下生出来的美好得让人不愿意醒来的幻想。
就仿佛站在结了冰的湖面上,表面看起来安全无恙,却不知道哪一刻冰面便会碎裂,坠入彻骨的寒芒中。
这样的不安仿佛渗进了骨子里,让他好几回晚上,都大汗淋漓地醒来,直到看到静静地蜷在他怀里睡得安然的女子时,极度压抑的心情才逐渐平和。
他无法想象,如果再一次失去她会怎样。
他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只怕到时候,他会化身成魔,让全天下为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