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舟没吭声,握住手机的手指用力得指节泛白。
唐子当然更倾向于自己的延舟哥,又道:“不过,这女人也不能宠,小心她爬到咱们头上去了,我们可以放下身段哄一哄,但是被她逼着、拿捏着,这还算男人嘛?……还得是你啊。”
在他看来,谢延舟其实本就没什么女人能掌控,在每段的感情中,主动权都在他的手上,他不愿意的事情,谁也逼不了他。
“闻柚白估计就是想跟你赌气,让你尝尝暂时联系不到她的滋味。”唐子忍不住摇摇头,觉得一向乖乖留在谢延舟身边的闻柚白这一步棋子走错了,因为谢延舟可不是一个会任人威胁的男人,聪明的女人这时候反倒应该抓紧机会露面朝男人撒娇。
她要是再长时间耍脾气,指不定哪天谢延舟身边就有了新人,连她的长相都会忘记了。
五点多,谢延舟睡眠很浅,但却做了一个梦。
梦中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温岁在异国他乡,又跟他闹了脾气,他那个暑假自然就没飞去国外看她,陪伴在他身边的则是闻柚白。
八月,阳光炙热得几乎要将叶子烤焦,地板晒得几乎冒烟,他们投行举行篮球联谊赛,可以带家属,闻柚白知道了之后,就求着他要来,他淡漠地反问她:“是不是要去钓男人?”
这是他们惯常的说话方式,但那次闻柚白却好像被他激怒,尽管她一句话都没说,但眼神里的怨恨却无处隐瞒。
她就坐在树荫下,明明很热的天气,却长袖长裤地裹着,脸色也有些苍白,似乎很怕冷,但却安静乖巧。
投行的同事都很羡慕他,说他有美人相伴,这个美人是怕晒吧,皮肤那么白,所以拼命防晒,还夸她乖巧地陪男人打球,羡慕他的福气。
他自然有男人劣根性,见她裹得严严实实,没被其他男人看去一分,还挺高兴。
他把球扔到一旁,让她给他擦汗,这一切的温馨直到她提出,既然让他高兴了,能不能给她一点钱。
他顿时对她失去了兴趣。
梦境里的一切都模糊,唯有她那张脸,苍白脆弱,如同玻璃人,但她的眼里没有他,只有钱。
画面一转,却是她在那个小诊所里血淋淋的画面,她咬着牙齿流泪,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谢延舟。
谢延舟从梦中惊醒,天色微亮,他身上都是冷汗,喉结微动,从床上爬起,拉开窗帘,抽起了烟。
烟雾腾腾,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稍稍冷静。
真的只是梦,小惊蛰还在。
但他抿着薄唇,忽然想到那个夏天闻柚白脸色苍白、怕冷,是因为那一年的春天她才生下小惊蛰,她要钱,是为了养孩子么?
生都生了,却不告诉他。
他面无表情地低声骂了句什么,只有他自己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