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少的时候,也有人做我的磨刀石,我让你当岁岁的磨刀石,有时候看你对岁岁那么狠,我又舍不得,只好亲手帮帮她,但岁岁把你压得狠了,我也会舍不得你。”
闻柚白的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说的亲手帮温岁,就是推她下楼,就是要让她去死。
“我当然手下留情了,不然你以为你高考是怎么跑出来的?岁岁如果想关你,你以为你靠自己就可以么?还有你的大学,如果我想拦下太简单了,谢延舟跟我做的交易,只不过是我的故意让步罢了。”
温元厚的眼镜片上浮起了层层云雾,他享受这样掌控所有人的快感,他身居高位,温家势大,他在岁岁的事上,的确无需过分思虑,想做就做吧。
“你也的确有作用。”他轻笑,“你不用被我打击得似乎很难受。”他声线温和徐徐,“我都亲自飞一趟了,足以说明我对你的欣赏。”
闻柚白掌心微湿,她还得感恩戴德是么?
“我对你多次手下留情,你跟许茵有点像,但又不像,她其实没什么魄力,她伤害了我的妹妹,孩子当然无辜,我对你如何,只不过因为你伤害到岁岁罢了。”
闻柚白睫毛轻颤,觉得可笑:“温总,所以你想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爱你妹妹?你真的爱她么?她的女儿被你养成了什么样?你说这是爱?你说恨我都信。”
温元厚眼眸中闪过了一道暗光,神色冷了几分,他避而不答,只继续说:“你现在只能听我的,你也有女儿了,也懂得长辈对小辈的爱护之心吧。”
他已经是在警告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下:“你们母女俩也挺有意思的。”他让闻柚白抬眸,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道:“许茵不够聪明,但够听话,她看似不爱你,其实很爱你,她当初为了让你能安安静静在乡下长大,选择再也无法生育。”
“你知道闻阳为什么不能再育么?”
他像个衣冠楚楚的恶魔:“也是我让许茵干的。”
“闻阳以为自己很聪明,却被谢冠辰吃着,谢冠辰以为他很聪明,掌控了许茵,却不知道谁在看着这一切,他们现在还以为你不是许茵生的,多可笑。”
他说完了这一切,又慢慢恢复了慈祥的笑容:“你也别当真,只是故事罢了,我是做正规生意的,不碰违法乱纪的事情。”
闻柚白其实没听懂,信息一下来得太多。
她这一年几乎没想起许茵,她早就不对父母之爱有什么期待了。
突然听到这些,只觉得天方夜谭。
许茵怎么可能爱她?她对温岁才最好。
她眼睛干涩,胸口沉沉起伏,无法梳理清其中的关系,她答应了会带着小惊蛰换国家就读。
她看着远方沉沦的橘色夕阳,她、温岁和谢延舟不过都只是卷入他们三个老不死斗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