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舟握紧了方向盘,蹙眉,他讨厌“偷”这个字,他一开始根本没想用这个骗闻柚白的感情,何况几封信能有什么感情呢?他就是想看看,等闻柚白知道她认错人了,她的反应会有多可笑,但后面的剧情发展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好几次想告诉闻柚白真相,对上她闪着亮光的眼神,却怎么也无法开口,然后就是一年又一年地拖了下去,后来,他就告诉自己,信是谁写的,一点都不重要,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也和写信没什么关系,闻柚白也并不怎么在乎这些信,你看,她都不怎么提起信的事情了,所以,他就再也不主动提起信的事情了。
他眉心不安地跳动着,现在理智回归,回想最近闻柚白的变化,忽然问道:“徐宁桁,你是不是早就告诉闻柚白,信是你的写的了?”
“是。”徐宁桁扯了扯唇角,“她知道了。”
一把重锤砸在谢延舟的脑袋上,他疼得瞬间清醒,难怪闻柚白最近一直提起过去的信,难怪她一直让他写信,难怪她一直在试探他,所以,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就是在玩他,或者说,她想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坦白的机会。
而他做了什么呢?他不愿意否认过去撒了谎的事实,还把谎言搞得越来越深。
有一种强烈的恐慌感侵袭着他,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心脏蜷缩成一团,疼且空荡,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慌乱,就算曾经第二天要毫无准备地参与投标,他也没有当下的茫然。
他脑海一片空白。
徐宁桁还在刺激他:“延舟哥,这一次你输定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车,只看得见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白灯,越来越近,他什么都看不见,下意识地避开了眼,躲过强光,耳畔都是刺耳的喇叭声,还有轮胎在地面上剧烈摩擦的声响。
徐宁桁喊:“延舟哥!”
谢延舟猛地打了方向盘,车子直接撞上了路旁的栏杆,一直往前冲着,他急急地踩下了刹车,那辆失控的车子险险地擦过了他们。
谢延舟头疼眼前发晕,额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流下,他趴在方向盘上,脚好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凭着本能问:“徐宁桁……”
徐宁桁没回答。
周围都是嘈杂声,好像有救护车的声音,也有警笛汽鸣,有人打开了车门,
谢延舟觉得两人伤得应该都不是很严重,他听到了一阵温柔又焦急的女声,却在喊:“宁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