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鹤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渗入鬓角,越发苍老,皱纹都仿佛深了许多。
闻老爷子的目光盯着许茵和温元鹤看,他握紧了轮椅的把手,眉头锁得几乎能夹死人,心底里的怪异却渐渐扩散,他嘴上怒斥许茵:“好了,像什么样子,柚柚现在没事,别哭了,一把年纪还没点成熟的样子!”
许茵真是半点都上不得台面。
他压着脾气,又转头问助理:“闻阳呢?让他赶紧来,女儿都出事了,他还在外面玩?有没有点做父亲的责任心?”
他顿了顿,又问:“温先生,柚柚跟你关系很好?甚至可以为了救你而付出生命?”闻老爷子阴阳怪气的,甚至充斥着浓浓的讥讽。
许茵平时听到这话早就心虚了,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闻柚白不是闻家的孩子,她也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破罐破摔地想,大家一起下地狱吧,她也不想活了,她甚至报复性地想看闻阳的恼羞成怒和闻老爷子的暴怒,看吧,入驻闻家公司的闻柚白和闻家毫无关系,他们都被她骗了过去。
徐母又是担忧又是自责,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抓紧了手中的包:“都怪我,都怪我,我既然带柚柚去了宴会,就该寸步不离地带着她,我怎么能离开她,私自离开,要是我没走,可能就不会出事。”
她转头去看徐宁桁,握住了他的手,想从他那边汲取力量:“阿桁,对不起,妈妈没保护好柚柚,对不起……”
徐宁桁脸色苍白,这时候已经没精力去安抚他的母亲了,他很累。
柚柚说过她不想去这个宴会的,但她还是为了陪他妈妈去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因为柚柚出事,和他妈妈没有关系,她是为了保护温先生。
徐母后知后觉地想到:“孩子……柚柚的孩子。”她又急又气,眼泪喷涌,一向优雅的贵妇也变得恐慌无序,“孩子肯定没了……”
那一刀进去……
她期待了好久的孙子,都是她的错,今晚非要带柚柚去参加宴会,今晚非要为了跟那几人聚会,而丢下柚柚,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这一瞬间的自责和内疚将她淹没。
徐宁桁嘴唇动了两下:“妈妈,没有孩子。”
徐母没听到,因为手术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她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站在了医生的面前,她担忧地问:“柚柚怎么样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看了她一眼,问:“你是家属吗?”
“对,我是她婆婆,那是我儿子,她丈夫。”
徐宁桁走了过来,哑声:“我是病人的丈夫,徐宁桁。”
谢延舟听到这句话,心脏宛如被重石狠狠地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