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直直地望进他漆黑的瞳仁里,仿佛锐利的刀剑直达他的心脏:“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个分秒,我都觉得很难受,我在勉强我自己,忍着我内心深处翻涌上来的恶心,我想到你曾经对温岁纵容的模样,又看到你现在对她的冷漠,我只会觉得你这人又可耻又下贱。”
她并没有愤怒的情绪,但让谢延舟身体里血液一寸寸冷下来的就是她此时的平静淡漠。
“脏过的东西,别人拥有过的东西,我就不要,我不想要,可是你还是要用你看过温岁的眼睛来看我,握过她手的手来碰我,真恶心。”
她说完就关上手机屏幕。
谢延舟紧紧地抿着薄唇,脸色白了些许,他胸口被郁气堵满了,胀气得几乎要爆炸,余下还有渗透其中的酸涩。
他其实有很多话可以反驳,比如人和东西是不一样的,人是有尊严的活物,什么叫做脏过的东西,而且如果嫌弃脏,他当年也早被她定义成脏东西了,为什么当年就可以忍受,他想还问她,那要他怎么做,她才会重新接受他?
但他沉默了半天,还是没开口。
因为他想起了曾经其他人对闻柚白的羞辱,比如温岁,他们也是把她比拟作一个物件,一个会脏的物件,没把她当作平等的人,肆意对她进行轻贱的评价。
他虽然没参与过,但他的冷漠,就是另一个层面意义上的帮凶。
“那我能做什么,让你觉得不恶心的吗?”谢延舟的脾气好得让闻柚白都觉得惊讶,他没有发火,没有冷沉,没有不耐烦,是很认真在询问她的意见。
闻柚白抿唇:“我不是你妈妈,我没有教你的义务。”
他既然把脸贴上来让她打,她才不会手软。
谢延舟无奈叹气:“好的,谢谢闻律师。”他看时间,“等会你该休息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送来。”
闻柚白没理他。
谢延舟耳畔浮现温岁的话,他平静地说:“医生只是说你不易怀孕,没给你下绝对的诊断,说不能生,或许……”
“这是我的福气,我已经不想再生了,有小惊蛰就够了。”闻柚白语气冷漠,“你觉得我介意不能生吗?”
“心理上的不能生和生理上的不能是两种情况,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有不生的自由,但生理上的不能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所以我才希望你是健康的,有选择的,当然,我也不想再有小孩了。”
谢延舟说的这些话就好像他们已经复合了,在讨论未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