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了17岁的闻柚白。
那个别扭的、自卑又自尊的、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少女。
她想要妈妈的爱,谢延舟的喜欢,还有“挥法律之利剑,持正义之天平”的律师梦想。
那个少女看似喜欢钱,但其实想要的是安全感和爱意。
她的物质欲望并不高,不追求物欲享受。
爱里藏着的小细节才能轻易地打动她,比如一首四手联弹的钢琴曲,一个自己做的手工,一声轻轻响在耳畔的“我爱你”。
那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她只想找回,曾经的自己。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的时候,闻柚白睁开了眼,泪已经打湿了枕头,她还是觉得难过,胸口如同重锤敲打过一样,沉闷得发疼,她鼻尖酸涩,无声地落泪。
没有什么比失去自己更难过了。
有人打开了卧室的门,向来沉稳的脚步声却有些急促和慌张,男人走到了她的床边,低眸凝视着她,俯身半搂着她,略显粗粝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眼角,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拧眉:“怎么了,伤口是不是很疼,骨头里面疼吗,还是哪里?不哭了,乖,别哭了。”
闻柚白没说话,她没管谢延舟,也没去管静静流淌的泪水。
还有其三,她的婚姻和爱情,她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前面躺在病床上,踩在生死边缘,看似半身不遂,那时她可以逃避,可以躲避,那现在呢?
她得约徐宁桁见面,他是无辜的人,至于谢延舟,他这个疯子,她有的是时间精力同他耗。
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类似于一种绳缚,是一种细腻的施受虐关系,有人沉迷其中,越是挣扎,绳子只会勒得更紧,反倒会生出难以言语的信赖和心疼。
而他说,死亡都无法将他们分离。
闻柚白任由着他给她擦泪,平静道:“我要离婚。”
谢延舟眉心狠狠跳了下:“这是好事。”只是她脸上的冷漠和憎恶,好像她说她要和他离婚一样。
谢延舟:“你和徐宁桁离婚,是应该的。”
“你笑什么?”
“我没笑。”
“滚开。”
“好吧,那我笑了。”他沉沉叹气,“你们女人不都说,现在离婚福气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