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火就在胸口乱窜。
沈一远今晚还安慰过他,说:“其实也没什么,设身处地想一下,闻柚白以前是不是也要看着你和其他女人的亲密?她被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你喜欢,我也曾有过好感,要说起来,她根本没怎么伤害你,你才是真的伤害她了,也算是一种公平吧。”
谢延舟闭上了眼,明天他们就离婚了,等徐宁桁出国了,就好了。
但胸口的沉闷感却一直都在,如同石头重重地压着。
徐宁桁约了傍晚的时间去领离婚证,流程很简单,但两人的心情跟领结婚证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旁边也坐着其他即将分崩离析的夫妻们,有的沉默,坐得很远,有的互相谩骂,撕破了温和的表象,只有徐宁桁和闻柚白,他们谈起了徐宁桁接下来的事业打算,说到点上的时候,彼此相视一笑,眼里浮现了波纹一样的笑意。
工作人员好心多问了一句:“真的要离婚吗?看你们不像没有感情的样子。”
徐宁桁喉结滚动:“嗯。”
闻柚白没说话,她莫名想到了正在外面等待着的谢延舟,这已经超越了无缝衔接的程度,几乎是婚内出轨了,可以说,她还没离婚就有了第三个人。
工作人员语重心长:“夫妻有感情就是最重要的了,婚姻修行不易,看你们年轻,也刚结婚没多久,要不要多想想?是犯了什么原则性错误吗?”
指的是出轨。
闻柚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徐宁桁温和地笑出声:“跟这些没关系,是我们觉得缘分到此为止了,但我们以后还依然是好朋友,我们认真商量过,也考虑了很久,才走到离婚这一步。”
他黑眸里的光暗淡了几分,水波荡漾。
最终两人还是拿到了离婚证,一起走出了大门,夕阳西下,橘色霞光布满天际,温柔地笼罩着整座城市,车水马龙。
闻柚白一直觉得黄昏自带一种莫名的悲伤,黑夜即将到来,光明转瞬没落。
徐宁桁看到了谢延舟,他眼中神色冷淡了几分,面上却不显,只跟闻柚白说:“你记得吗,我们结婚是早晨,离婚是傍晚,落日黄昏,尽管凄凉,但依旧很漂亮,这样才能更好地跟你说再见。”
他笑意有几分苦涩:“好像这段时间,跟你说了好几次分开,也说好了不要再见面,却总是忍不住,就是想再见见你。”
他余光瞥了眼车里的谢延舟,伸出手,捧住了闻柚白的脸,是眷恋,也是缠绵。
说他自私也好,报复也好,他真的不想谢延舟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