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谢延舟俯身近她,他温热的呼吸是编织起来密集的网,将她圈在怀中,他手上拿着那个头纱。
她身体紧绷,下意识地抗拒,眼角微红,扬起手,就刮过他的脸。
她指甲没修,一下就抓过了几道口子,她面无表情,谢延舟有疼,但没怒,他反倒握住了她的手,贴近了自己的脸。
轻声叹气:“打吧。”他顿了顿,“这头纱不会再用。”
他出歪主意:“我戴上这头纱,不挡脸,在谢氏集团里走一遭?或者等我们办婚礼的时候,头纱也我戴着,让宾客先嘲笑我,也让媒体进来采访。”
闻柚白最近做项目的风险审核已经成职业病了,她下意识就道:“谢氏的股价不管了?”
“或许掌门人更亲民,反倒股价反着涨。”他脸上的伤痕渗透出了血珠。
她又沉默了下来,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她走出生死关开始,她就有一种无力感,她试图用从前一样的办法激怒谢延舟,却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丁点回馈,她也和他陈述过她的痛苦,可他却依旧固执,好像他的爱意只能释放在她身上,他说他不会再伤害她,无论是哪一种方式,
她深呼吸,在脑海中列出了思维导图,里面是曾经受过的真实存在的伤害,他们现有的矛盾,而慢慢填补了空白的,是现在的他。
他像她少女时期幻想过的那样,在只有他们二人的空间里,在一个寻常的却又温暖的夜晚,在他们亲密地吃完同一份夜宵后,他半跪在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不知道多少枚戒指。
钻石的,宝石的,玛瑙的,色彩艳丽的,多的就像是她童年时在小卖部买的玩具戒指。
他的求婚话语里没有孩子,没有小惊蛰。
孩子不该是婚姻的理由。
他的头上还挂着那个可笑的白色头纱,在开口前,他还特地扶正了样子:“柚柚,我稀里糊涂活到这个年纪,家里老太太、哥哥和谢家把我纵得傲慢,我自认无需情爱,却早已深陷其中,在多年前,我在闻家见到你开始,你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
年少的绮梦,瑰丽了一生。
“我不该那样对你,让你受伤……我知道,你觉得我们不合适,可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合适的人,我们曾经相爱,你总说人生要往前走,是,往前走,我再往前走,不管多远,都是你。”
她不在的时候,他常常回头,想要寻找那双眼睛,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婚姻需要爱和责任去经营……”
“我知道。”在她没说完,他就开始承诺,“合格的丈夫,优秀的父亲,你可以写一个表格来帮我具化。”他嗓音温柔又耐心,极具蛊惑人心的力度。
“至于小惊蛰……我的确不喜欢孩子,但她不一样,她是你生的孩子,宋和你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