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辰紧绷已久的神经在见到张芒的那刻终于有些放松，到头来，陪在他身边的虽只有张芒一人，但好在他独自一人承担这些。

程辰红着眼眶一把将张芒揽入怀中，如当初张芒一般，他太需要一个拥抱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谢谢。”

张芒并不习惯说些安慰人的话，但看着程辰这般模样，她没有挣脱拥抱。

这一刻，千言万语句好听的话，都不如一个拥抱的来得实在。

待程辰的情绪稳定些，程辰才开始同张芒说现在的情况。

“警方说，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我，只是救援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道理我都懂，但是已经三个多小时了，真的很难再有生还的希望了。”

抢险救援最重要的无疑是时间，时间越短，生还的希望越大，时间越长，希望越小，这样的道理程辰怎么会不明白，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现在不得不想到最坏的打算。

张芒守在程辰身边，看着程辰在自己面前毫无伪装的表现出紧张的情绪，从兜里掏出烟盒递了上去。

“抽一支，冷静冷静？”

如今她也学起莘夏当初的样子，递上罪恶的源头。

程辰看了眼张芒递来的烟，虽没有立刻去接，但下一秒，张芒又将烟盒收起，程辰也不知什么情况，一脸疑惑的又看了眼张芒。

“算了，会依赖的。”

张芒对于抽烟一事并没有太多抵触，主要还是她身边的人很少有抽烟的，她自然没有太多反感，一来二去，也没有什么了解。

但自从在接触莘夏后，她捡起地上的烟盒，开始改变。

原来抽烟真的会依赖，原来戒烟真的会很难。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张芒放弃了这个想法。

办公室内安静的很，没有进进出出的员工，只有程辰与张芒两人坐在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对了，从江州到津川坐车回来应该要三四个小时才对，你怎么就两个小时回了津川？坐飞机的话，就算你刚跟我说完不回来就买票，也不可能买到这个最近航班的票才对。”

似乎是想到张芒回来的如此之快，程辰感觉有些奇怪，忍不住发问。

“我在江州遇到了萧明卿，他送我去了机场，本来是没有票，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我上了飞机。”

张芒没有隐瞒遇到萧明卿以及自己是如何回到津川一事，只是没有讲萧明卿是有意去陵墓找了自己。

听完张芒的话，程辰便迫不及待的追问。

“你碰到了萧明卿？他跟你一起回来的还是？”

“他只把我送上飞机，没有和我一起回来，下飞机后安排了车直接将我带到你这。”

先前两人在议论初次见到萧明卿时，就曾怀疑过萧明卿与骆西娅俩人的目的不纯。只是到目前为止，骆西娅一直在程辰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也没有任何异样，唯独萧明卿，迟迟未有所行动，却在张芒去了江州两人才偶遇。

泥石流一事，发生的太过突然，程辰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问题。

如今张芒过来陪他，确实让他头脑清醒了不少，也能冷静思考问题。

陆山位于津川市最北边，山上有座不大不小寺庙，庙里一直供奉着一尊佛像。

程淮书是在年轻时发现的这座寺庙，起初庙里的香火烧得并不旺，佛像的周身早已破旧不堪。于是程淮书命人将寺庙修缮了一番，香火也渐渐旺了上来，如今这寺庙已是津川市一大景点，更是有不少外地人前来进香。

程淮书每年的七八月份都会上陆山沐浴吃斋，陆山山势平缓，从前从未发生过一次类似灾难，偏偏今年，程淮书决定在陆山上多留了些时日，陆山发生泥石流。

是天灾还是人祸，程辰心里犯了嘀咕。

骆西娅与萧明卿的同时出现，高家栋与吴莹的同时失联，以及程淮书遭遇泥石流，程辰很难不将这些事连在一起，可看似凑巧的同时又没有任何关联，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断。

起初张芒对程辰的话并没有感到任何奇怪，直到程辰的话说完，更像是没有说完一样，才慢慢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怎么了？你是感觉有什么不对的。”

“没事，只是觉得那萧明卿对你挺好的，既帮你解决了机票，更是直接把你送到我这儿来。”

挺好？恍惚间张芒也曾这样以为，若不是她对萧明卿的出现早有预料，确实也会觉得萧明卿对她挺好的。

谁都可以对她好，程辰可以，莘夏也可以，当然萧明卿也可以。

见张芒没有说话，程辰也不再多问。

十分钟后，警方联系了程辰，说是在挖掘过程中发现一具尸体，尸体的面部暂时无法辨认，但是在尸体身上的外套里找到一张程淮书的身份证。

最后在电话里的警方一遍又一遍确认家属是否可以尽快赶到，张芒接过僵持在原地的程辰手中的手机，并对电话那头的警方表示会尽快到现场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