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察觉到了目光里面的揶揄,但他丝毫不在意道:“所以千珏成为了最忙碌的死神。”
千珏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乐芙兰嘴角挑出了一抹弧度,“但它也是一个敬业的死神,因此它把酒馆的出入费调高了,哪怕是莫德凯撒这个熟客,也没办法再这么轻易地从那里出来;
所以,在他临死之前,他找到我!”
乐芙兰的目光扫过了一幅壁画,那幅壁画上有一群女巫正围着一堆篝火。
“他要求我勾连其他女巫,以及一些憎恨他的外部势力,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都在暗中配合我,营造出一幅大厦将倾的架势......
那时候的我没办法也没能力去拒绝,你们知道的,在那个时代他的意志就是唯一。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
我知道你们和那只乌鸦一直觉得我太短视,格局太低,但你们根本就不会明白,在他面前任何的格局都没有意义,唯有抓住机会吃掉面前的食物才能让自己成长起来。
总之,在他的安排下我渐渐地在女巫团里展露出了头角,而后,在某一刻他忽然又找到了我。
这一回,他给我的命令是......杀死他!”
乐芙兰的眼膜里仿佛出现了当时的场景,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起来;
“他亲自布下了一个能杀死他的死局,当他的身躯倒下时,似乎整个世界都松了一口气;
但只有我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
他还会再回来,而我就是他留下的那颗棋子......”
她看向了弗拉基米尔,“你以为的那些用来防备他的手笔,不过是他自己给自己留下的家底而已。”
弗拉基米尔抿了抿嘴唇,在听完整个故事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听从他的安排?”
他不相信一个手段能保持有效几百年。
他也不相信一个自私的女人真无私地奉献这么多年。
“这就是我要说的,我并不是他的手下,他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棋子是可以随意丢弃的,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布置这么多东西;
你们可以把它们看作是我的筹码。
至于为什么我会听从他的安排......”
乐芙兰语气停顿了一下,这位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女巫,在此时忽然呈现出了一种清晰地无力,仿佛那朵危险的黑色玫瑰忽然缺失了生命力。
“因为他迟早会回来的,你们没有见过他,你们不知道他有多么可怕。
虽然他说我是他回归的契机,但我不觉得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安排来,他就无法回归......
总的来说,我不敢赌!
我,害怕!”
寂静的廊道忽然安静了下来。
随着声音一同消失的,还有属于乐芙兰的骄傲。
南柯看着前面那道身影,第一次从乐芙兰身上看到了一丝人味。
这个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的女人,似乎也有属于自己的真正情绪。
沉默了一会儿,南柯开口道:“我不否认莫德凯撒的强大,但我不觉得他有你说得那么可怕。”
弗拉基米尔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也经历过那个时期,虽然那段时间在隐居当野人王,但对于外界也并非是毫无感知。
莫德凯撒确实从某种意义上实现了伟大,但并非全知全能。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当这种想象力作用在她所恐惧的事物上时,更是会迸发出极端的思想。
所以,我把你们带来了。”
乐芙兰回过头,脸上重新露出了南柯熟悉的表情,仿佛之前的脆弱和恐惧都是幻觉。
她开口道:
“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会利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