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下一种情况,有个能接触到这东西的人,擅自做主,给这两个或许更多说不清来路的人,私放了路引。
众人各自心领神会,现下里这样的人还能有谁?断到此处,许多人或事沉思或事走神,就是不看那堂前坐着的太守一眼。
郑、王、史三家老爷此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各自心中暗道不好。
实际上,原本按照这三家的盘算,是不该有这种情况的。
坏就坏在太守姑母给城门吏做了交代,三家的便利都要提供,不分高低,只论先后。无论哪一家到哪一个城门来,只要给了该给的分润,就统统放行。
然而王家史家把着东南北三处城门,郑家取了恨不得一天连一个流民都没有的西城门,根本就不会罢休。
既然明面上争抢不过,那就暗地里起另外的心思。
反正在城门吏那边说话管事,郑家的人在城门外头选好了目标,问清楚身份来历,自己入城先与城门吏做好沟通,把手续周全的路引拿出门外,交给来人,来人便能持着这份凭证直接入城来。
而有路引的和没有路引的本来就要分别登记,王家史家的人只在没有路引的那处做事,这便就能将他們妥妥地绕开了。
这是明面上说出来,查出来的。
还有些更要紧的事情,只有府衙内相关的一些人才知道。
死了的那两个人,虽然外表上显露不出,但身上有许多证据都表明,这二位是某一支楚军的兵士。甚至是很紧要的一支。
再具体的就只有金绾刘著才知晓了。
反正众人在仵作间外等结果的时候,全都听见了刘著在里面传出来的一声也不知是哭喊还是哀嚎的声音。
那之后又隔了许久,等刘著金绾还有李茂三人一并从里面出来之后,刘著即刻下令要人封了仵作间,谁也不许靠近半步。
不止如此,刘著异常愤怒异常地查明了此事大概的前因后果之后,也不管什么亲族长辈了,只在府衙当中发了好一通脾气,净说了些“功亏一篑”,“前功尽弃”之类的话。
随后便大义凛然地要把此事彻彻底底地盘问清楚。
然而,等他叫来了四处城门的城门吏,以及把守路引发放与登记的官员,再声色俱厉地查问一番过后,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今日上午,在众人得知了那两名死者身份不明之后,李寻李主簿便将昨日四处城门汇聚来的,有路引凭证入城的那几本登记名册,以查问的由头拿走了。
刘著当时气昏了头,只问:“李寻又不管这档子事,他拿这个干什么?”
一句话问完,在场众人仔细一想,他也仔细一想。是啊,李寻拿这个干什么?
那不就是在不失居里正在养病的,给公验劈开一道口子的,千里迢迢来助这侄儿太守一臂之力的,太守姑母刘娘子的授意吗?
刘著想到这便只剩下生无可恋了,先是把众人都暂时留在了府衙当中,自己扯着李茂到后面又做了一番深刻的商议。
出来时,刘著明显不如方才痛快凌厉,任由李茂把那几位掌管着凭借路引入城事宜的官员拉到后头,又做了好一番深谈。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几位本来掌管的就不是重要的关口,又因为郑、王、史三家的搅动,稍微有了一些松懈,只是查验了路引,并没有做任何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