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逸心里清楚,这小娘子是被逼得不知所措了,是要他赶紧想个法子推脱掉。
然而唐明逸自从方才认定了山匪的身份之后,就想要找个什么机会出城看看。
他们二人一个扮门客,一个扮山匪,都挑了个此生绝不可能有的身份,当真是亲兄弟。
此时机会送上门来,又是顶着剿灭山匪的名头出去看兄长现下的布置,他哪还会想什么推脱的言语,权当自己误会了太守姑母的意思,立时站起身来与这小娘子行过一礼,道:“我来替大小姐跑这一趟。”
温故明显很是意外,随即又收敛神情,只好应道:“那正好,就劳烦先生了。”
孙老爷见事情办得如此顺利,终于满意了:“我就先谢过刘娘子体恤了,那山匪约定的时间便是今日,信我也已带来,就请刘娘子从速安排吧。”
孙老爷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来。知夏取过,本要交给大小姐,却被温故示意让她直接给唐明逸去看。
地点上的周折自不用提,唐明逸翻过来看到山匪的自称,心中暗笑,这虽然不是他那兄长行事的一贯风格,但也并非做不出来,倒是颇有一些稚趣。
而后也就无话可说了,孙老爷又与太守姑母简短的客气了一番,随后便要告辞出去。
温故刚要遣人来送,即将迈出门去的孙老爷却停了步子,突然又道:“对了,刘娘子既然卖了我这样一个人情,那我也还是帮着太守分一些忧吧,公验的事情,不劳刘娘子费心,我自己去与郑老爷他们谈谈。”
他这语气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反倒像是在陈述个既定的事情。
这是无论大小,能吃的都要吃下。
公验这事,对郑统他们而言无非是个额外的盈利,但对孙老爷而言就远非如此了。
他做的大多数生意,哪一个不是和人口有关的。
太平日子里,人口几乎只能出于寻常人家,其间有多少的艰难多少的周折不言自明。而好不容易盼到了乱世,哪还有什么比流民更好的来源。
这一趟如此顺利,山匪这事他都能说一不二。既然得了寸,那就必然是要进尺的。
太守姑母无可奈何,也没有必要与他争这些,反正自己也不会直接搅和进去,便点了头。
孙老爷这才真正心满意足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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