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校为砖木结构,设计能容纳的学生只有五百人。这对高雄的人口来说未免太少。但是项天鹰清楚的知道,以他手里的初级师范生的水平而言,这个堂皇的“国民学校”本质上就是一个初小,有能力上高小的孩子得送回临高去接受进一步教育。
项天鹰亲自回了一趟临高,和胡青白达成了一个协议,凡是高雄国民学校派来临高上高小的学员,除少数成绩优异,有望升入中学的孩子之外,剩下的,必要有一半要追加一年的简易中等师范教育。教育完成之后必须派回高雄任职。
“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本钱,未来再把学校的教育规模扩大。”项天鹰说,“现在高雄已经聚集了两万人口,最近又要把郑芝龙原本迁徙到笨港的四万人接受了下来,我们在高雄的人口已经超过六万人。未来人口还要进一步增加,我不能只靠五个初等师范生过日子。”
胡青白当即答应了他的相关计划,同时又拨给了他大批教材和教具。项天鹰这趟回临高堪称是满载而归。从临高起航前,他又抓紧时间,到女子文理学院一次选了四个女学生,付款了一大笔的“培训费”。让一干元老院目瞪口呆,一以为他是在高雄饥渴坏了。
对项天鹰来说,生活秘书是非常好的人力资源,她们至少都受过高小水平的教育,而且还都受过长短不一的各种职业教育,带回高雄,可以有效的充实国民学校的队伍。要不是办公厅只允许他一次选四个,他倒是想选上十个八个呢。
从临高返回之后他继续忙于国民学校的工作,不知不觉,已经来高雄三年多的时间了。他虽然挂着一个“教务长”的头衔,教育部却始终没给他“转正”,封他一个“校长”干干。
不过项天鹰对于自己担任什么职务并不在意,反正元老院也没打算在高雄的教育这方面搞出太大的成绩来,所以他也就让一切正常运转就行了。每天除了上课、备课和办公之外,就是躲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研究自己的兴趣爱好。
项天鹰虽然学的是政治,但是个人爱好却是历史,三番五次想转行学历史,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功,这回自己回到历史之中了,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D日以来他经历的所有事和搜集到的所有资料都记录下来。
当然了,这之中有一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公开的,比如说元老院在登州之乱中的真正作用、赵引弓在江南搞的“蚕桑改良”,这些个黑历史都单独留在某个小册子里。项天鹰着重记录的是本时代的风土人情、服饰习俗、官僚制度、生产方式等等历史中的细节,毕竟这些有很多都是早晚要被元老院消灭的东西。
甘粕右卫门给项天鹰提供了很多材料,穿越前他就是个日本战国史爱好者,还自学了半吊子的日语,上杉家正是江户时代保留战国痕迹最多的大名,甘粕右卫门简直就是一个活的资料库。这三年来,他像挤牙膏一样把所有还能想起来的事都告诉了项天鹰,从米泽藩中的重臣都有谁,直到他小时候怎么换尿布。几乎每一个项天鹰能接触到的日本人都遭受了同样的待遇,来自山东、浙江等地的难民同样不能幸免,尤其是登莱、东江叛军出身的人,连擦屁股用的是石头还是瓦块都得告诉他,以至于不少人以为项天鹰其实是政治保卫局的隐干。
项天鹰一直秉承着一个理念:“今天的一句闲谈,也许在几百年后就是重要史料。”因此他的记载几乎是巨细靡遗。自己平时的所见所闻按照日记的方式来写,D日以来发生的值得一书的历史事件则一件事整理成一本书,此外还有各种对原住民的访谈录以及整理的大批数据表,以及那本传说中的小册子。一开始项天鹰自然得亲自动笔,后来就交给生活秘书了。
项天鹰从临高带来的四个生活秘书,都是C级以下的。元老们还以为他是只追求数量不追求质量。其实真正的原因他的生活秘书真的是秘书,所以对长相身材这块并无太多的要求。
她们除了担任教学工作,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用速记法笔录他的口述的内容,然后誊写清楚。所有内容他都会先审一遍,修改之后再让秘书誊录,做出内容摘要卡片,他审核无误之后装箱封存。
如果涉及机密以及黑历史的部分,那就只能他自己亲笔书写,生活秘书连看一眼都不行。
其实项天鹰搞这么浩大的工程,完全可以去向大图书馆申请资源,大图书馆也有一个修史的项目在进行中。但是他始终认为那是官方搞的,就算去参与写上几本几卷,也不能算自己的作品,更何况还有大量的“修订”。要修就修一部像《史记》《国榷》那样完全属于作者的史书,除了他教育出来的生活秘书和学生徒弟之外,不能让任何人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