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惊险(2 / 2)

嚓……刀刃出鞘。

乌木刀在阳光下依然不会反出亮眼的白光,崇山来了。

南澍拧紧眉,紧跟在崇山身后冲过来。

阿庆身边的老猎人显然不是独善其身见死不救的,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拉阿庆一把。

好在崇山来的快,大家虽然神经高度紧张,但还是松了口气,他们对崇山有着盲目的信任。

“快把阿庆拖出来,”拉了阿庆一把的老猎人喊道。

阿庆显然伤的不轻,之前没太大感觉,现在肚子上鲜血直流,比被崇山开膛破肚的野猪好不到哪去。

南澍看得清楚,崇山手中应当是刀气喷涌,他虽然看不见,但他这次感觉到了。

那就是一种定义为锋利的存在,是刀意,就像崇山的杀意一样,能被感知到,可又不是杀意,只是锋锐无匹的刀意,能斩万物!

阿庆被身边的猎人往后拖,巨熊双爪落空,崇山已然挡在了巨熊面前!

“吼!——”

熊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周围的树叶扑簌簌直响。

巨熊睨着眼前弱小的人类,再次人立而起,无视人类的武器,双爪同时拍向崇山,粗壮的熊腰下压,带着吨级体重,沉沉的打下来。

熊掌大到崇山宽阔的肩都能罩住,这熊是想把人类的身体直接拍烂!

崇山眼神锐利,手中长刀往身侧收紧,又是那种不快,力量也不大的动作,刀尖直指巨熊的心窝子!

崇山这一击,可是要用自己受伤来换!

南澍急得很不得长出八条腿,肾上腺素都在飙升,这熊都拍第二回合了,十几人的队伍不过短短十来米,他目前能灌篮的体能,必须要赶上!

嘭……熊爪与人手无声的碰撞。

乌木长刀宛如切豆腐一般递进巨熊的胸口,夸张的从熊背后戳穿出一个刀尖。

南澍终于赶到了崇山跟前,轻飘飘的抬手接住了熊掌。

……

熊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它奋力一击,好像打在了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上,实际上却只是人类弱小不堪的一双肉掌。

它晃动能发动可怕“熊抱”技能的腰,自己的爪子却不能往下撼动这个人类分毫。

巨熊凶狠的目光中露出些微不解,它抬起双爪再次抓向眼前弱小的人类……

崇山在南澍身后,猛的将刀抽出来!

“吼!”巨熊发出痛吼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了伤,但它还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狂怒着对南澍贯下一对熊掌。

崇山双手握紧刀柄,刀尖斜向下抵进地里,停顿了一瞬。

南澍便感觉到自己附近刀意爆燃,好像充了氮的发动机,比刚才猛的多!

崇山他要干嘛!

锋利的感觉割得南澍浑身发寒,只觉得那刀意越过自己头顶,直奔熊怒张的巨口而去!

“吼嗷!……”

巨熊的吼声戛然而止,一盆鲜血溅到南澍身上。

被直接劈开长嘴,削了上半个脑壳的熊,带着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熄灭了眼中凶狠的光。

庞大的身躯在南澍面前轰然倒地。

“残……”他把忍字咽了下去,双手举过肩,竖起大拇指,“厉害!”

崇山这次显露出了精神上的疲惫,眼神沉沉的盯着南澍,沉默的把刀擦干净,插回腰后的刀鞘中。

南澍暴露了,虽然只是短短两下,巨熊拍他两次毫发无伤,只要看向这边的人都不会看漏。

尤其是,他拼命跑过来替崇山挡下了熊爪的样子……

方才的情况太惊险,从巨熊冲过来,抓伤阿庆,到熊被砍死,不过短短几息。

所有人惊魂未定。

猎人们虽然茫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疑惑的目光显然落在了南澍身上,逡巡不去。

南澍挠挠头,率先走到靠在一边的阿庆面前。

阿庆此刻脸色白的吓人,抬起眼皮掸了南澍一眼,脸上竟激出些许红晕。

他冷笑一声,“我要死了,你是不是挺高兴?”

南澍二丈摸不着头脑,“说什么呢!”

阿庆腹部的衣物已经被撩开,一道又长又深的血口露在外面,血流不止。

“你……你别站在这了,”桑吉推了南澍一把,满脸悲恸,“阿庆叔不想看见你。”

周围的猎人也一脸悲色,包括崇山。

南澍惊呆了,扬起声,“干什么,皮肉伤,肚子都没穿你就想死?”

“外来的小子,就算你刚出手相助,但也别逼我们动手,”旁边的猎人沉声怒道。

南澍愕然,“……给他止血啊,动什么手!”

“运气还真好,刚捡了几棵止血草,”南澍从自己带的布口袋里掏出猎人们不认识的植物。

“这玩意咋用?”他在脑子里询问百科,目光盯着手里的植物。

很快,更详细的信息便跳出来。

南澍捡了块石头,将草砸碎,捏着草汁草泥走到阿庆边上蹲下。

“止血草,”他摊开手,“糊上包起来,回家躺着,尽人事听天命,一般很难死,试试?”

阿庆看看南澍手里的东西,目光闪烁。

一个给自己判了死刑的人,突然被人告知他还有救,怎能不意动,他还想活,还想做个强大的男人,保护照顾云娘一辈子。

“如果是崇山跟我争,我就认了,但你……”阿庆抿起嘴,咬牙道,“我若死了便罢,活下来我绝不会将云娘让给你的!”

南澍一脸震惊,“求你别让给我,大哥你可千万好好活着,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不跟这个莽汉废话,草草将草药敷在他伤口上。

说实话,肌肉被切开两三公分深度,十几公分长度,这肌肉男腹肌厚实着,又没有狂犬,又不是铁锈切的,只要别运气那么差破伤风之类的,咋可能死呢!

回去用火烧烧针,让云娘给他缝上,好得更快。

南澍恶趣味的想,不知道没有麻药,生挨粗麻线缝,这莽汉受不受得住。

他撕了阿庆自己的衣服,给他把伤口包紧。

观察了一阵,米白的麻布上渐渐渗出一点红痕,却完全不是之前血流不止的模样。

猎人们都有些恍惚,“真的可以?”

“走吧,别让他伤口裂开,”南澍语气轻松的说。

阿庆被背起来,眉头皱得死紧,既有伤口疼痛的原因,也有心情纠结的原因。

他始终沉默着,没对南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