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酷爱旅行,是一名旅行发烧友,勤工俭学挣来的钱大半贡献给了交通部。准备在献身于革命工作之前,最后自由自在的走一次野线。事情就这么寸,攀岩时她穿的鞋子质量差,脚底一滑,失足跌下山崖。坠崖的一瞬间,她惊恐万分,以为这次自己必挂无疑,美好的人生没有开始就咔嚓了,谁曾想竟然穿越了!这种狗血的剧情发生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令她无法接受,最后想想,穿越好歹还活着,总比挂了的结局好吧,或许找到机会,自己还能再穿越回去,心中也就慢慢释然了。
刚刚穿过来的几天里,她小心地打量了夏家,五间正屋大瓦房,西边有两小间屋子,是厨房和储物间,东南角是一个牲口棚,里面的一头毛色发亮黑驴,毛驴不知道主人的离世,“咕噜咕噜”在石槽里吃的正欢。屋里一应家具算不上名贵,但也实用讲究,古色古香。比起现代的智能生活那是天地之差,可比起四周围有的邻居们还住着那些顶上能看见星星的草屋子,自己的家绝对称得上小康水平。想到此,夏娇儿明白了,爹爹早逝,娘亲软弱,自己年幼,叔伯们不眼馋她家的家产才怪。
凭着原主残存的记忆,夏娇儿拼凑出了原主挂了原因,前天,原主父亲夏金柱许是积劳成疾,突然离世,胖嘟嘟的她因为爹娘的宠爱,十分天真,惊慌不已,伤心的只知道哭,头上带着的孝布,松垮下来,遮住了半边眼睛,经过门口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的头一下子磕在了石头门墩上,流了许多血,也随着她爹爹走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只在背后推她的手粗壮有力,应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手,不像是不小心撞到她,而更像是有预谋的。
想到真正的夏娇儿挂了的原因,现在的她内心十分警觉,只觉得头上的伤口丝丝的痛,她咬了咬牙,又觉背后冷飕飕的,有只眼睛虎视眈眈,像毒蛇一样随时准备向她扑来。
现在的她已经换了现代的成年人的芯子,不再是原来的那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她顾不上哀伤自己的命运多舛,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目前的处境,如果一个不小心,会不会再有人“不小心”撞她一下?天知道自己下次穿到哪里去。再则,自己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总要替原主一家人做打算,如果无法找不到穿越回去的方法,也算是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打算。
便宜爹刚刚过世,后事没有办,叔伯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霸占自家的肉铺生意,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明抢,怕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才打上自己这个年幼的孩子的主意,先推自己,没有得逞,后又在自己面前花言巧语,让自己“主动”的把生意托付给他们。夏娇儿对自己的便宜娘有着清醒的认识,就算大伯他们找到娘,大肚子的娘连饭都不吃,一心想为爹爹殉情,只会不停地流泪,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心思来想应对的办法,叔伯们的意愿大概率能得逞。
可惜,碰到了自己,他们的如意算盘怕要落空了。
刚才说话的是她堂爷爷的儿子,她的名义上的大伯,堂了几次,血缘稀释了几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加上之前的关系并不亲近,还有“自己”的离奇离世,夏娇儿很难相信周围人的话。
便宜娘身怀六甲,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要为了名义上的爹爹能够顺利地下葬出力,想到这里,她泪流不止,自己穿越前,夏金柱已经走了,和他并无感情,哭起来伤心、流泪不止,猜想大概是身体里还残存着原主的情感。她在心里暗暗对另一个夏娇儿说:“你放心,我既然占了你的身体,一定会护着你最重要的人。”听到好像有一声叹息慢慢地离开自己。
千回百转不过一瞬间,夏娇儿作出六神无主、可怜兮兮地说:“大伯,爹爹的后事还没有办完,咋也要等爹爹的事情完了,再说生意上的事儿。要不等爹爹过了百日再说?”
大板牙大伯看小女孩比较好说话,本来也没有把她们娘俩当回事,大肚子婆慢慢腾腾,黄毛丫头只知道吃,啥时候看见嘴里手里都没有空过,不都是靠自家兄弟养着的?兄弟没有了,给口吃的就不错了,她们哪一个都不该霸占着夏家的家产,自己的堂兄弟走了,房子牲口买卖都姓夏,当然得归夏家,怎能便宜了外姓人。
不过那死鬼兄弟没有埋进土里,目前说这件事,也的确显得心急了点儿。百日是等不到的,反正寡妇孤女的,谅她们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想到此处,他装作悲伤的点点头,小眼睛里露出精光,满脸的算计,他以为夏娇儿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知道啥,就算知道也翻不起浪来,心思藏一下都懒得藏:“是啊,你爹爹走得急,大伯心里接受不了,难受坏了,一心替你和你娘打算……唉!老天爷咋能这样对你爹,对咱们夏家呢?”嘴上说的伤心,眼睛里闪现的得意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