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要贾芸刚才说的倭国情况是真的,那其他道理就说得通了。
毕竟傻子都知道,辛辛苦苦跑到几万里外做买卖,肯定是哪里赚钱往哪里做。
可是,一想到张掌柜说的那些话和父亲的严令,他又道:“芸哥儿,那张掌柜说,你骗过他好几次了。之前是说一好友从福朗思牙商人那里下大本钱买了这水晶冰糖,然后仗义才舍了你几担,你是从南方运到神京城来做的这买卖。”
“可我合计着,你今年也未曾去过南方啊。如今,又是这套说辞,你可不要诓我,不然我回去没好果子吃。”
贾芸冷笑:“这做买卖的?谁会真正交底?那张沐德的话你就全信了?我之前故意说南方,就是想让他们觉得太远了,不好劳烦,就不会来打扰我的清静。”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下作。双方都已经财货两清了,还挖空心思把我找出来,并上门勒索,你觉得他们想干什么?”
贾蓉微微一惊:“莫非,这当中还另有隐情?”
贾芸嗤笑:“隐情?隐情大了。先不说有没有那所谓的方子,即便是有,咱们能说有吗?能给他吗?是嫌命太长?”
贾蓉脸色一变:“这话从何说起?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怎会还要闹出人命官司呢?”
“他们家什么来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贾蓉认真的点点头:“宫里的吴贵妃就是他们家的。”
贾芸继续追问:“先不说爵位,那如今贾府的富贵可比得上他们?”
贾蓉讪笑道:“人家有贵妃照应着,排场大着呢,等哪天宫里的大姑姑也熬出头,封了贵妃,兴许能赶上人家。”
贾芸目光微冷的道:“既如此,你觉得什么样的利益才能让他们那般挖空心思的找到我,还不顾脸面的上门勒索,威胁如果不就范,就要让我家破人亡。”
“可我很清楚,别说我没有,就算有,我也不能交出来,否则那才是取死之道。”
“如今,他们不死心又找上宁国府。我记得他们家和咱们贾府很少来往吧,却能舍下脸面,还得欠下一个不小的人情。”
“若他们真得了方子,你觉得他们接下来第一件事会干什么?”
贾蓉似乎已经猜到,震惊的问道:“会干什么?”
“杀人,灭口。”
“这这这,这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
“危言耸听?人家费那么多心思,还要欠宁国府一个人情,会允许他们以外的人知道这个方子?就不担心我们再高价卖给别人,或是泄露了出去?”
贾蓉吞咽了一口口水:“那,那,那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何况我们宁国府还是国公嫡脉,我爹还有爵位在身呢。”
贾芸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向他:“又不需要当街将人打杀,以他们的手段,我都能想到一百种将人除掉,却又不会惹祸上身的办法。哪怕你们躲在府里不出去,宁国府人多眼杂,难道就不能买通几个胆大的下人给你们下点料?”
“到时候即便有人怀疑是他们干的,可人都死了,又有谁愿意为了死人去得罪生了两个皇子的贵妃呢?不如用几个替死鬼按下了事,既能照顾了大家脸面,又能交差,岂不两全其美?”
听了这话,贾蓉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他本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却没想到,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凶险。
这事做不得,做不得。我还不到二十,老婆还没娶,还没等我爹死了继承爵位,还没享受够呢,怎么能死?
“芸哥儿,改天请你吃酒,今儿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贾蓉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