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这是前一任京兆府尹受理的案子,如今的京兆府尹已经换人了,而且是一个铁面无私,相对正派的官员。
这要是被翻出来重审,并且确认是一件冤假错案,难保不会穷追不舍,到时候会不会出现贾芸刚才所说的下场,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碧纱橱中,探春心头巨震,果然还是那个芸哥儿啊,原来还有这个杀招,真是运筹帷幄。
随即心头便重重一叹,珍大哥真的如此荒唐吗?
“你究竟想如何?”贾珍已经从恐慌中恢复了一些,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
贾芸冷冷的道:“不是我想如何,而是你想如何?”
贾珍咬了咬牙道:“你走吧,就当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
“还在摆族长的谱呢?你害得我差点连命都没了,我媳妇也受了那么大的罪,你轻飘飘的一句就这么算了?”
贾珍的脸色极其难看,很想说,老子都已经放你一马了,你还想怎样?可终究不敢说出口。
还是贾母接过话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道:“五嫂子啊,芸哥儿,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卜氏没想到峰回路转得这么快,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自己儿子。
贾芸拍了拍母亲手臂,然后认真的道:“很简单,先给我洗刷冤屈,让他们自己把生日宴那天的真相说出来,我可没那么多张嘴为自己辩解。”
贾母只是微一沉吟,便点了点头道:“好。”
随即便看向贾珍,贾珍却没脸看她,直接装死。
贾母气得浑身发抖,但也知道让贾珍自取其辱也确实有些为难他,于是看向贾蓉道:“蓉哥儿,你来说。”
贾蓉浑身一颤,不由看向自己父亲,贾珍也转头看了过来。
“扑通”一声,贾蓉直接跪倒在地,然后跪爬着到贾母身前,大哭道:“老太太,是我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窍,听说芸哥儿媳妇好看,就让我父亲去和他商量,让他让给我。”
“可芸哥儿不同意,我便怀恨在心,想着借生日宴让他身败名裂。那酒里的药是我下的,我本来想诱使芸哥儿喝,可他见我不喝,就百般推辞。”
“我想着,在宁国府里,即便吃了这下药的酒,有的是女人能解。可芸哥儿不一样,他要是敢在宁国府里强……奸……女人,他就是罪大恶极。”
“于是,我就带头喝,让他没理由再推辞,然后就发生了那些事。”
“我,我,我该死,我该死啊……”
说着的同时,贾蓉自抽嘴巴。
听完了贾蓉的自述,贾母眼睛微闭,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鸳鸯连忙上前帮她顺气。
贾赦撇过头去,没眼看,怎么大好局面,瞬间就一败涂地?
贾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停的摇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琏心里五味杂陈,他虽然不想贾芸蒙冤受屈,但也不希望看到贾珍父子如此丢人显眼。
王熙凤则不由深深的看了贾芸一眼,这个大侄子,以前没怎么发现,这两次是一次比一次惊艳啊。
而贾芸却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