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达尔斯离去后,他又迅速召见图哈罗夫斯基等将领与投奔他的随军领主地主,冷静地告诉这些领主地主们事情还没有结束,“在圣父的恩典下,我们击溃了篡权叛军亚历山大·科穆宁之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可是根据搜查的结果,亚历山大貌似并没有留在特拉比松的国境内,而是向南方的白羊王朝逃去。想必这名渎神者必定是想利用他们家族与白羊王朝的姻亲关系,以此卷土重来。如果他们成功了,我们取得的成果会如何,应该不用我说,列位也明白吧。”
说到这,曼努埃尔凝重地环视了在场众人,确认他们的态度。
在他的凝视下,这些改头换面的领主地主们大致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启齿欲言。但一想到失败的下场,最终他们都闭上了嘴,决定认真对待他们现在的君主接下来下达的决议。
曼努埃尔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嗯,既然列位都有一致对敌的决心了,圣母在上,那我就直说吧:接下来阿吉波鲁利将会有我方援军到来,为此,我希望列位积极配合我军的补给与补员;征召兵方面,一共只需要一千征召兵,哪怕只是军仆或农奴组成的也行。能做得到吧。此外放心,我会约束手下士卒,不让他们打扰列位的产业。”
一千征召兵?自从迈入15世纪以后,科穆宁家族都不敢这样从手下领主募集征召兵了。要不是打不过博斯普鲁斯的军队,数位地方领主差点当场开口叫骂。
“哦对了,”察觉到在场领主们眼神的异常,曼努埃尔不紧不慢地补充了句,“只要提供了征召兵,接下来的一年我会减免掉七成以上的赋税。”
好像也不是不行,反正农奴贫民就像草芥一样,割掉了很快就能长出来新的。这般自我慰藉后,绝大多数地方领主纷纷开口颂扬起曼努埃尔的荣光和慷慨起来。这惹得曼努埃尔的头皮一阵发麻,还让他想起刚治理狄奥多西亚时与那些小领主地主们的博弈来,“封建庄园制果然没法满足耕战的要求啊,看来等我彻底在特拉比松建立统治后,还是得在这里推行《法典》才行。”
在进而厘清了这些领主地主对他的封建义务后,曼努埃尔便扭头对呆立在一旁等待他命令的众将领们下令,让他们尽力把阿吉波鲁利的防御工事利用起来,同时劝说当地平民暂时像过往那般上山躲避土库曼人,准备打防守战。
在本都地区发生数场激战之时,奥斯曼苏丹国的首都埃迪尔内宫中,年仅三岁的小穆罕默德正跟着母亲胡玛·哈顿对着几本希腊语名着指指点点,比比划划,黑褐色瞳孔里满是自豪与神气。虽然现在的他完全不懂面前这些厉害的东西叫书,自己跟着囫囵乱念的是希腊语。
对于他的四子,穆拉德基本没什么认真派人教导他的想法。现在他正在奴仆的侍奉下,站在宫殿的阳台上,迎着晨光,带着自己的爱子阿拉丁·阿里朗诵经文,向阿拉祷告。
就当他祷告完毕,灵光乍现,打算为这番平静的场景诵读一段诗歌之时,大维齐尔的求见一下打断了他的灵感。
“尼扎米丁帕夏,朕正在与阿拉丁一起为真主赐予的美好清晨而诵读呢。”穆拉德皱眉斥责道。
作为中老年人的尼扎米丁帕夏对此低眉顺眼地请罪,并恳切地告知他的苏丹他求见的缘由,“苏丹陛下,黑海一带近来发生了重大变故,愚以为此事必须让您及时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