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陈词也走了。
陈词回到庄院,依旧没有缓过来,还沉浸在那窒息的压迫感之中。
好强。
这种强大感,令人无法升起反抗之心。
公主见陈词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之前城外的一幕她也看在眼里,当看到夫君主动出手,她还觉得激情澎湃,可等上杉祁出来以后,现场的气氛就诡异起来。公主也着实为陈词捏了一把汗,但幸好,上杉祁彬彬有礼,没有以武力逼迫谁,这倒是让公主另眼相待。
总之,今日有惊无险。
“他太强了。”陈词低语,有一蹶不振之势态。
公主轻轻拍着陈词的背,安慰道:“夫君,别多想,你才习武多久?”
是啊。
陈词眼睛瞬间清明。
自己才习武多久?上杉祁可是东瀛剑道宗师,一身武艺深不可测。
似乎比起来,自己也算得上突飞猛进了。
此时此刻,他对上杉祁流露出了强烈的探索欲望,此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给他的压迫感却是前所未有的,他忍不住拿上杉祁和老疯子比较,但老疯子从来没有过可圈可点的战绩。陈词觉得,上杉祁毕竟年轻,应该还比不上老疯子,但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能走到哪一步,恐怕很难说清楚。
陈词甚至暗暗想,假以时日,上杉祁的成就,会不会超越那天下最强之人,享誉天下的剑神?
这时,樊褚来报,“驸马爷,上杉祁来访。”
“他?”
“他来干什么?”
陈词和公主对视,都有些茫然。
樊褚摇摇头。
刚才发生冲突,现在上杉祁就来造访了?
陈词怀揣着好奇,便去前殿见了上杉祁,上杉祁是独自一人前来,他带着一枚礼盒,微笑的样子,如沐春风。
“陈。”
“叫我陈词,或者驸马爷,我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亲密。”陈词铁着脸说道。
上杉祁笑了笑,抱拳道:“陈,算下来,你该叫我一句‘师兄’,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么生疏。”
“谁跟你是师兄弟?”陈词冷笑,满脸厌恶。
上杉祁保持着笑容:“剑知秋前辈,也是我的师父,哦对了,我这次来,是想将师父他老人家赠我的冬至剑交还与你,我毕竟是东瀛人,无法继承正统,如今师父有了衣钵传人,这剑理当属于你。”
陈词:“……”
上杉祁还是老疯子的徒弟?
搞笑了。
刚才陈词还满脑子在想,老疯子和上杉祁究竟谁更甚一筹,现在想来,老疯子真是深不可测,居然连上杉祁这种心高气傲之人都甘愿拜入他的门下,由此观之,老疯子比上杉祁强了不止一个层次。
“你真的是老疯子的徒弟?”
上杉祁笑着,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夫三尺气概,生三生,出六窍……”
他在默念剑诀。
陈词一摆手,无奈道:“我相信你了。”
想不到,老疯子一声不吭,居然把上杉祁收为弟子了?
上杉祁面带微笑,指着礼盒道:“陈,这里是我为你准备的药材,你习武晚,错过了筑基最佳阶段,这也是师父的授意,无需跟我客气。”
陈词闻言,叹了口气,心想老天你搁这玩我呢?
上杉祁以礼相待,陈词总不能摆个脸色吧,没办法,陈词只好命人杀鸡宰羊,作势要款待上杉祁,结果上杉祁这个比,陈词本打算客套一下,谁知道上杉祁脸皮比城墙还厚,楞是不知道走。
落座后。
上杉祁很热情。
他居然悉心跟陈词讲述剑道,讲述他对剑道的理解,他讲得很细心,陈词本来还不以为然,没想到越听越入迷,末了,他都忍不住感慨上杉祁真乃武学鬼才也。
“你是如何拜入老疯子门下的?”
陈词很好奇这个疑问。
老疯子居然把自己的一身本事教一个东瀛人?
上杉祁笑了笑,娓娓道来。
当年上杉祁随老师从东瀛本州岛出发,乘坐战舰,抵达大凉,赴京城。
他的老师乃是小千叶剑道馆的大宗师,听说大凉尚武成风,剑神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入京也是虚心请教,谁知,宗师却吃了闭门羹,在京城半年,连剑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那段时间,宗师挑战了许多京城达官贵人府邸里的门客,皆以大胜,对没有目睹剑神真容觉得遗憾,再后来,他的老师就病死了。
上杉祁秉承师父意愿,在大凉开了武馆。
武馆刚开业,每天都会来一蓬头垢面的老乞丐在武馆门口酣睡。
许多弟子都驱赶他。
唯独上杉祁,上杉祁心地善良,见老疯子夜里睡着着凉,就给他盖被褥,谁知,老疯子忽然暴起,随手一挥,便从武馆内飞出三千长剑。
再然后,内敛。
上杉祁知道碰到了高人,还以为老疯子就是传说中的剑神,数次挑战,皆以惨败。
老疯子有心打磨他的剑道,在那几次挑战中,上杉祁的剑道升华,竟提升了境界。上杉祁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拜入老疯子门下,想要融汇大凉剑术。
再然后,老疯子惜才,毫无保留,倒也把一身武学倾囊相授,末了,还给了上杉祁自己的佩剑,冬至。
他说:“倘有一日,你能杀入京城,有一叫剑神的,执此剑,杀了他,也不枉我这一身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