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路诸侯会盟地点,也该是在徐州城,如此一来,淮阴势必成了盟军的前线,我军就将沦为棋子,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一幕。”
吴王的担心不无道理,会盟地点定然是在徐州城,那里是吴州牧习深的大本营,如此一来,淮阴就沦为了东瀛人进攻吴北的主力战场,吴王的兵马,将沦为盟军抵御倭寇的第一道防线。吴王现在就这么点可怜兵马了,几乎是打一点少一点,如果是这样,那会盟对吴王来说将毫无意义。
海陵军总督大将军徐骁朗声道:“大王,您也是世袭罔替的侯爵,也在受邀范围之内,不如这样,您率大军50旗精锐前往徐州城会盟,我部留守淮阴。”
吴王叹息:“我若再走,真当是被天下人耻笑了。”
现在吴王真是进退两难了,不去徐州城会盟吧,将沦为盟军的弃子,成为盟军抵御倭寇的牺牲品;去徐州城会盟吧,又会被各路诸侯耻笑,说吴王贪生怕死,卖将求苟活,让部下在前线御敌,自己躲在大后方享福。有人会说,连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脸?这话说的不错,但也不一定正确,正所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吴王是领袖,他若都背负了骂名和耻辱,就将失去拥护和影响,哪怕是是日后收复了失地,那吴南诸郡,也再也不会是慕容氏的社稷了。
陈词心中一动,他知道吴王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各路诸侯会盟以后,阳奉阴违,吃着朝廷拨下来的皇粮,但既然不追求功业,也不去战场杀敌,便主动开口道:“吴王,不如让我去徐州城,代表吴南参加会盟,您意下如何?”
“你?”
吴王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在思索,一众将军都开始窃窃私语。
“吴王,我乃是当朝驸马,家父又是朝廷丞相,代替您去参加会盟,都不会有人评头论足、指手画脚。”陈词昂首挺胸道。
军师祁连子笑吟吟道:“大王,驸马爷说的不错,有驸马爷在徐州擀旋,也能说得上话。”
如此,吴王也不矫情,当即认认真真握住陈词的手,重重说道:“世侄,我命你带各部精锐兵马50旗,前往徐州会盟。”
陈词心中暗想,看来吴王是真打算和淮阴共存亡了,他让陈词带走50旗精锐部队,几乎就是吴王麾下大军的一半兵马,此举就是保存实力,养精蓄锐,不能让江东吴南子弟白白当了炮灰去流血牺牲,总要留下火种。
回到营地后,陈词辗转反侧,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为了避免惊动公主,陈词披上袄子,走出军帐,夜里冷,营地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一两队士兵在巡逻,陈词提着煤油灯,来到中军大帐,展开地图仔细端详。不一会,樊褚默默走上来,他时刻在守卫陈词安全,见陈词起夜,他也第一时间出来。
陈词盯着地图怔怔出神。
淮阴只是吴南北交界处的一座郡城,在防线上,还有下相、瓢城,这两处兵力相对薄弱,都是由两郡的士兵和从淮阴退下去的士兵共同守卫。
……
上杉祁最终任命为了东瀛第二盟军的统帅,太安二十四年二月十五日,他收到了从内阁和军府送来的调令文书,连夜乘船从余杭离开,前往苏州,指挥第二盟军征讨吴北地区。并非是上杉祁神通广大,而这是自松井易战死后,北辰剑道流派内的支持者短时间推选不出合适的,能独当一面挑起大梁的杰出青年。再加上由大凉朝廷起草了讨贼檄文,正式对东瀛宣战,各路兵马都在陆续赶往吴北,局势紧张,刻不容缓,不得已,上杉祁只好临危受命,前去指挥战事。当然,并非意味着内阁和军府内北辰一派的支持者就能眼睁睁看着上杉祁独揽军功,相反,他们等待着看笑话,因为上杉祁这次面对的,将不仅仅是吴北的军队,而是来自十四州各路诸侯组成的百万大军,双方交战,且不管战况如何,最终等北辰一派的人找出何时的大将,自然会统领第二盟军。
军府内有老元帅在信里暗示上杉祁,此役,痛痛快快的打,无需有所顾及,只要能取得一定的战功,他们会施加给首相大人压力,会授予他从一品之军衔,届时,吴州是龙潭还是虎穴,就他和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