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神经病?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好意思问我?你特么还真是没有一点儿的良心不安,一点儿都不羞愧啊!”她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目而视。
对上林夏笙冒火的双眸,温琛有些惊愕。
她知道了?
陆晓筝告诉她了?
“陆晓筝告诉你了?”
林夏笙冷嗤讽笑,满颜不屑,“哼,陆晓筝直到最后都不愿说任何关于你的事。如果不是悠悠告诉我,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晓筝哪里知晓半分半毫关于你的事!”
他挫败地扬起唇角,自嘲:“是啊……她确实不是会说的那种女人呢。”
她,是那么纯真无暇的存在。
不然,他也不会被她吸引到忍不住靠近她。
“你当晓筝是什么?和你现在这个女人一样的存在吗?你把晓筝当床伴吗?她因为你,差点就要变得万劫不复!而你,你却还在这里爽!你真是该死!你怎么不爽到一半高.潮到死啊?”
面对林夏笙如此露骨的讽刺和辱骂,他没有半分生气,反倒有些惊慌,反抓住她揪着他衣领的手,“万劫不复?晓筝发生什么事了?”
林夏笙反感地拍掉他的手,一脸厌恶,“别碰我,脏死了。”
“……好,我不碰你。你告诉我,晓筝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叫变得万劫不复?她怎么了?她到底出什么事了?!”他的关切是那么的明显,林夏笙并不是傻子,她能看得出温琛还是在乎晓筝的,情绪也就稍许缓和了些。
“晓筝的爸爸赌博负债很久了,早就有把她卖掉的想法,但是一直都没行动,因为找不到说服他自己的理由。而你,欺负了晓筝之后,他爸找到了最好的说服一切的理由,直接把她卖到了风爆夜总会!我赶去的时候,她正被一个恶心的臭男人,施暴!”她越说越愤恨,对温琛的愤怒又再一次的燃起。
温琛听罢,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晓筝早就知道自己父亲虎视眈眈想利用自己,所以一直很努力的想要脱离苦海,努力读书做个好孩子,为的就是不被父亲捉住把柄!”这些,都是林夏笙在来之前,开导晓筝的时候,她自己说的。
而听了这些的林夏笙,心疼与愤怒的阈值到了最大限度。
这样的晓筝,到底从小承受了多少痛苦。
温琛是出于全然的震惊的,他和晓筝在一起以来——从未听过关于她家中这些痛苦的事。
她总是,甜美的笑着,像是春日的微暖风,刮进温琛的心。温和的包容他一切的索取和要求,并且满足他……
这样的陆晓筝,身上竟承受着这么可怕的父亲压力。
所以,晓筝知道也许未来会变成这样,还是把自己给了他?
这个,傻女人……
他满载着心疼与悲伤,惨笑着,“呵呵……陆晓筝……”
“所以,你以后都不要再去找晓筝了。不过呵呵——”她讥讽地笑,“你早就不睬晓筝了,既然你选择丢弃她,那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介入她的生活,你的出现,已经毁灭了她原本单纯平凡的生活!甚至还差点毁了她的人生!如果你并不能也不想给她带来幸福,那你就给我消失得远远地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她边说,边松开了他的领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特么才不管你家里背景多厚实!烂命一条陪你玩到底!”
说完这些话,她留下已经陷入自己世界的温琛,大步离开了这间令她作呕的屋子。
这屋子,那恶心巴拉的气味,还久久未散去。
林夏笙从印式悠身旁经过,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印式悠则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插话,没有出手。
“琛,你这次过火了。”他来到仍旧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身边,将水床上的床单轻扯下,披在她的身上。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支票,放到了她的眼前,“你的条件不差,你可以过更好的生活,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爱情,有的只是残酷的现实。”
机智如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对温琛确实有着满满的爱意。无论最初目的纯粹与否,这个女子最后也是喜欢上了温琛这个男人。可惜,她爱错了对象。
女子的水眸已经哭肿成包,脸上的粉也哭没了,现在她除了接受来自她喜爱的男人最后的礼物之外,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接过支票的女子抽泣着穿上了自己散落在低的衣服,缓缓走去门外。
在离开门框范围的那刻,她却还是恋恋不舍地望了眼屋内,那个到最后都没再正眼看她的男子。
印式悠见女子离去,便关上了门,徐徐来至狼狈的温琛身边,淡淡地说:“琛,我很早就警告你不要打陆晓筝的注意。她不是你玩得起的对象,既然你要玩她,就必须要对她负责。”
温琛惨笑,“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一直知道,她是玩不起的,但是啊,我还是特么和发了疯似的,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那种想要靠近她的欲望,他根本压制不住。
“你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呵,或许吧,虽然我真不想承认,也不想思考这个问题。毕竟,我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印式悠,“我们的工作,注定会给她们带来危险,不是吗?”他像是在预告印式悠与林夏笙的未来一般。
“我或许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位置,而你呢。比起我的问题,你的情况很麻烦才是。终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的。我与晓筝只是我个人的问题,而你和林夏笙,你们的开始就是场骗局。”温琛的话句句说进印式悠的肺腑,“林夏笙的性子,看来是相当厌恶欺骗的吧。”
印式悠沉默着,只是轻轻地笑着,也不知是为何意。
印式悠很明白,他与林夏笙的感情会多么的危险。不仅仅是外来因素,还有他们之间也存在着不安定因素。
爱情,最经不起谎言的考验。
他没自信林夏笙知道真相之后,还会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恨死他?
这个结果,他一直排斥去想,不愿意去想。
他现在甚至有一种有一天算一天的感觉,但是这到底是自欺欺人的,坦白的日子,早晚会到来。
他印式悠很自私,他故意拖着不说,就是因为害怕失去她。
他之前甚至有过最黑暗的想法,等一切都结束了,与林夏笙所有的一切都牢固到无法分割的时候,再坦白……
印式悠,你真特么是个混蛋!
“琛,我想告诉她真相。”
“什么?”温琛一惊,“你别冲动,你就算想坦白,我们也得从长计议,要选个对的时机!即使,我不支持你那么早就坦白。”
“呵,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多骗她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像在犯罪。”
“……知道,但是你别冲动。你也不想失去她吧。”
印式悠深长地吸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吧。”
他不过,就是憋得难受。
整理了下心情,便与温琛道了别,回去了。
因为陆晓筝的去留问题,林夏笙与印式悠现在正坐在自家的餐桌上谈判。
“不成,我不同意,应该把陆晓筝送回去。”
“不行!她爸是那样的人!谁知道她爸会不会再把她卖掉!”
“被你那么打过之后,量是谁也不敢再卖了。更何况你都把人打成什么鬼样子了,人还有精力卖女儿?况且,你让陆晓筝一直留在这儿,她的母亲怎么办?让她母亲一个人承受重伤的丈夫,同时还要冒着被迁怒的危险?”他井井有条的分析回击得她憋不出话来。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陆晓筝听到这般分析,立刻站了起来说:“我还是回去吧,我不放心妈。”她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脾性,父亲被打成重伤,母亲肯定不会放下父亲不管不顾,住院了也是会照顾他的。夏笙为了她把父亲打成那样,父亲一定会迁怒母亲的!
“晓筝……”林夏笙有些不安地望着她。
陆晓筝笑了笑,说:“我没事的,小悠悠说的没错。如果我不回去,也只是我一个人安全而已。如果要用妈的痛苦换我的自由,我还是回去吧。只要我们母女和那个男人的家庭成员关系不解除一天,我就不可能真正的解脱的。”
“……好吧,那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林夏笙将陆晓筝送回去,才知道陆父被一群不认识的人送去了医院。印式悠才说起,他找了人帮忙。虽然夏笙前不久那样大打出手,陆母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因为她也认为这个丈夫真的禽兽不如,只是多年的夫妻,即使再过分,也不可能看着他被打得奄奄一息而就丢在那儿不送医院。
但是林夏笙依然掩不住满脸的愧疚,本身陆晓筝家就困难,自己还那么冲动的这么填了一遭。
“我来付医……”还没等她说完,悠悠抢先一步说,“医药费我来出,毕竟这是我们家的责任。”
她惊愕的看着他,想要出声,却被他制止。
“这……哎,其实不用……”她真的很不好意思接受这份恩惠,毕竟两人已经把她最重要的女儿给救了回来。
“请不要推辞,毕竟人是我家的笨蛋打的,我应该负责。”他很有礼貌的说。
……谁是笨蛋啊!
别了陆晓筝以及陆母,印式悠和林夏笙在回家的路上,只是沉默的并肩行走。
熙熙攘攘的灯光透过树叶映照下来,为这道路增添了不少幽静和谧的氛围。
零散的灯光下,林夏笙看不清他的脸部表情,却能隐隐察觉到他莫名隐忍的情绪。
她开口打破了沉默,说:“有心事吗?”她主动靠近他,牵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她的靠近,他微微一笑,被牵住的手也牵住了她,紧紧相扣,“没事。”
“真可疑哦。”她前跨一步走在他的面前,与他面对面相视。
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道:“分明就是有心事,少骗我了。”她说得十分肯定。
他一愣,展露温柔的笑颜,“恩,我是有心事,因为我特别想做一件事,怕你不同意。”
“什么事?”她歪着头。
他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
“唔……”她被他始料未及的行为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满足后,抬起头:“恩,现在好了。”
她红了脸,语气娇嗔:“你,你变态,你乘人之危!”
“好,我变态,我乘人之危。”他宠溺地搭住她的肩膀。
“哼,我们回家吧。”她撇了撇嘴。
“好,我们回家。”
隐约间,在这静谧的林荫小路上,一对小情侣,打情骂俏,甚是甜蜜。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你便是我的归宿,林夏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