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口尖锐嘶哑地日语,双手不断地在烟雾中挥舞,想要撩开迷雾,寻找光源。
“谁!是谁!保护我,快保护我!人呢!人都哪去了!”
这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也算是帮助印式悠更快地沿着声源找着了他。印式悠的眼镜是有热感应系统的,再加上原本就已准备好的地图,印式悠自然是更加畅通无阻,轻而易举来到松田封二所在之处。
长臂将之锁喉,掐着他无法再继续嚷嚷,力道恰到好处,不会掐死也不会太舒服;腿脚灵敏地提上他的膝盖,让他毫无着力点地跪了下来。
护卫们追寻着声音接近过来,此时烟雾也逐渐散去,看到的画面则是自己的老板软弱无力半跪倒在地面,脖子被印式悠的长指捏着,脸上很是泰然自若。
护卫们的体格原本就较为高大,就算是印式悠原本也不矮,也是比他要高出那么些的。再加上风衣帽的遮掩,使他们看不清印式悠此时的眼神,显得更为令人心慌了一些。
看这男人体型不算强壮,但是紧绷有质,身子骨看得出硬得很,气势也丝毫没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而弱下来,看来是不太好对付。
印式悠是清楚的,纵使他对自己身手是有信心,但那么多的护卫在,他也难保会成功,只得用这种偷袭的方式。
空闲地另一只手将原本遮住的精致小脸露出,沉静地神情也让与他对持着的黑衣护卫们更为神经紧绷了些。
“松田先生,我有点儿事想同您谈谈。”
他揣着一口流利地日语,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沉着地盯视着对面的人。
尽管他用着敬语,但口气却并不算很客气,带着隐隐地强硬命令。
松田封二略带揶揄地笑起:“呵,有你这么找我谈事儿的吗?”
日本是个礼仪之邦,但即便如此遇到这种事儿,对于有危害自己性命的人,也自然不会再用敬语了,更何况看着印式悠的脸,怎么看怎么小,定是他的晚辈。
想到这儿,这更让松田封二恼火了,自己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小辈捏着脖子,怎么想怎么窝囊。好歹他也是日本黑道圈里鼎鼎有名地人物,头衔比起自己的哥哥虽然是低了不少,但依仗着哥哥的光环,遇人多少也会敬他三分。
何时遇到过这种丢脸的境地?还是在那么多护卫面前,就这么屈膝半跪!原本大哥就瞧不上他,鄙视他没本事,这会儿要传出去,岂不是更没法在大哥面前抬起头?!
越想越恨,对着这男子也隐隐起了杀意。
但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毕竟现在小命还在这人手里,便想着先迂回一下:“你要谈什么,就算要谈我们也不能这么谈。”
“当然,”他儒雅地笑了笑,只是手依旧没有松开,“只是,我想请求松田先生能先让您的护卫把武器都收起来吗,否则我也只能这么僵持着。”
语气中带着些揶揄性质的无奈,一副他也没办法的模样。
松田封二暗自磨牙,瞪着那群护卫,“行了,都把武/器收起来,没用的饭桶!”
待护卫默默地将手/枪放下,企图放回衣裤兜儿时,印式悠便开口:“把手枪都放在地上,踢过来。”
护卫们看了看自家老板,松田封二点点头,便也乖乖照做了。
“顺便,把你们身上那些子弹匣跟小刀儿也给我一并踢过来。”
“……”原本那些个护卫还是比较淡定的,毕竟只是手/枪被收走,结果这回这个男人竟然心思那么谨慎,这些都想到了。
印式悠并不是怕什么,只是不想浪费过多的体力在这上面。
今夜,要忙的事儿,还多着。
印式悠微弯上躯,挑了几把枪放进自己的风衣内,剩余得全部给丢飞了出去……
护卫们表示很心疼自己的宝贝枪就这么给丢飞了,而且还毫无踪影。
印式悠按了下眼镜杆子上的微型按钮,“小贝,让温琛去B2区位右数第三个仓库那儿收下东西。”
这些剩下被他丢飞的,即使他看不上也放不下,也总不能被他们钻了空子偷偷地给捡回来。
贝胥瑗在通话机那儿头应了声,变去通知温琛。
而松田封二也在心中细细打量起来,这个男人心思不简单,起码想事儿特周全,不是一般杀手能拥有的缜密心思。
如果不是敌人,如果不是这人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或许他会考虑收入己用,这对于他将来的计划是相当有帮助的。
边凝边想,印式悠的另一只手边用食指勾着枪,边随意地拉下风衣的帽子。头发大概是长时间被衣服盖住的关系,头发在重见光明的时候有些微微扬起,额前的碎刘海也如帘撩开,露出了额头。
原本长相秀气的印式悠,露出额头后,便将富有英气的眉毛显露出来,光洁的额头也不在让他看上去如刘海在时那般人畜无害。
许是最近太忙的关系,他之前一直是有修理刘海的习惯,最近却忘了这茬。这回头发总是戳着眼睛,也怪难受,所以索性让他给分成了特有弧度的伪中分,这头发一长就特容易起静电,尤其还是春秋的日子。
在他摘下帽子之后,也让那些护卫看清了他的正脸。
印式悠放下了松田封二,因为此时他很自信,如果只赤手空拳他并不会输,这可是他的强项。
也正因为他如此大胆的放手举动,让那些护卫以为可以人多势众,将其打倒,便一个个冲了过来。
松田封二还尖锐地扯着嗓子,“快!给我弄死他!往死你弄!”边说着边往护卫们的方向逃去。
印式悠也并不慌张,也没有去抓他的意思,只是勾着嘲弄地唇角,一副鄙视地眼神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他很巧妙地躲过了他们的每一个攻击,忽地他攥紧那颗迎上自己脸的拳头,一个助力,将其人与臂整体朝自己身后拉去。
身子微侧,拳头不偏不离地砸中正准备背后袭击地护卫的脸。
与此同时,一脚踢上眼前抓着的人的肚子,踹了一脚,唾沫喷溅。印式悠朝旁边闪了闪,嫌弃地看了眼地上那摊水渍。
嘴里啧了声,眼睛也微眯起来,上身微倾,双腿绷紧肌肉,快如离弦之箭,冲入护卫之间,穿梭其中,只见残影。腿手齐用,击击命中要害,护卫们吃痛倒下,人仰马翻的。
残影停留,略微站定,直起身看向松田封二。
从风衣内掏出瑞士军刀,踏着清闲地步伐逐渐逼近惊惶失措的松田封二。
在松田封二看来,他那一声声皮靴落地的声音,简直像是死亡警告,渐渐逼近自己。
嗅到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开始步步后退,腿脚发软,两只手颤抖着挡在身前,嘴里支支吾吾的。
对面这个男人的眼里所含的凌厉气息像是双无形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什么话都憋不出。
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看部放映机,投射着自己将如何被他虐杀而亡。
夕阳地斜光反射上那把瑞士军刀,眼前只觉一闪一闪,光芒恍惚地刺入眼帘,眼皮子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印式悠在他面前站定,保持了一定距离,但着距离也足够让松田封二有股窒息感了。
忽地,长臂抬起,转眼间,刀子尖儿已然对上了他的脖子,“我只是想好好的同松田先生谈谈罢了,如果您觉得没这必要,那我也诚然乐意选择相对残酷的方式,来达到我的目的。”
听似平静地口吻,却让人心脏不断敲鼓,还没彻底消化他那份寒意,耳边接着传来,“松田先生,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去考虑,时间宝贵,您自个儿看着办吧。”
最后一句话的威胁意味已经相当明确,敬语也给去了。
松田封二额前泌出细汗,滴滴滑落,他紧张地瞳孔朝下撇,妄图看清自己脖子前的匕首刀身,然而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可怕地随时会死亡的即视感是他继自己哥哥之后,第二个让他感受到的人。
虽然觉得很可恨,但是见他确实是真的有打算要谈些事情,自己一没拒绝能力,毕竟自己小命还在人刀口上挂着,二来如果他谈的事情他可以接受,也未尝不是件坏事。
“成,我同你好好谈谈,但是你必须同我承诺事后不准对任何人提起现在的事。”
他指的,当然是被他这么窝囊地威胁的事。
印式悠了然点头,微笑,“那是当然,毕竟松田先生也是松田家的二把手,我不会对别人乱说话的。”
松田封二虽然没用,但却是出了名的好面子喜大好功。
对他的话随是半信半疑,但也没辙,但即使口头上承诺下让他放个心也是好的。
“您不必多虑,我对日本黑道圈没有任何兴趣,也自然没必要去说些是非。不过,”他瞥了眼各自捂着被他伤过部位的护卫们,“他们,我可不保证会不会说出去,这要是你的部下嘴碎的到处乱说,这到时候怪罪到我的头上,怎么办?”
松田封二心中不主冷笑,呵呵,会玩的,将这问题直接巧妙地推到了他的身上,那即使以后他说也好不说也罢反正他都是有理由赖掉了?
“放心吧,咱这儿也都是讲规矩的,他们没那胆儿也没那么多小命去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