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布泉哪管你是用它喝酒还是喝水啊,一把从杜老四怀里头抢过了酒葫芦,当着众多黑蚂蚁的面,随手就把那只蚁王给扔了进去。
一群当即又是一阵骚动,眼瞅着那群黑蚂蚁就有冲过来和他们拼命的架势,梁布泉却是一脸坏笑地又把那酒葫芦给横在了耳朵边,从腰上掏出了那杆德国造,就顶到了葫芦上头:“你们来?再走一步,老子就把它给崩咯!”
只听见酒葫芦里面,又是一阵吱吱啦啦的怪响。眼前的一大片黑蚂蚁,立刻做潮水般散去。
“我日他个奶奶的!合着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你小子在智慧这群蚂蚁害人呗?”
梁布泉好整以暇地冲着酒葫芦弹了一下,“你他娘的,小蚂蚁不大,咋一肚子坏水呢?老子没招你没惹你,你却时时刻刻想要老子的命?现在听我的,叫那群黑蚂蚁给老子退下!”
酒葫芦里又是一阵怪响,一群果然都老老实实地潜进了土里。
食人蚁都这么配合了,梁布泉也总该给他们点面子吧。
人家偏偏不。
黑蚂蚁山呼海啸地刚刚钻进土里,梁布泉就扯着酒葫芦的绳子,把这葫芦论起来看了,这葫芦在天上是左一圈右一圈的转,地上的细沙也跟着左一圈右一圈地画起了圆,没一会功夫,这砂石土地上,就叫那群蚂蚁给勾勒出了一个完美无双的圆形图案。
“你这家伙太坏!”
酒葫芦摇腻了,梁布泉又把那灰蚂蚁给拎到了自己的耳朵边,“甭以为我不知道你憋着什么坏水!你的那帮崽子连羊蹄子都能给咬穿咯,何况是老子的这双布鞋?甭想着让你的这群崽子掏老子脚心啊!老子只让它们退下,没让它们钻土里去!把那帮玩意都给我叫出来!”
这食人蚁王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叫它碰上梁布泉这么个瘟神。
可现在小命还在人家手里头捏着呢,它能有什么办法?
一大票密密麻麻的蚂蚁,又从沙土里头翻了出来,畏畏缩缩,晃晃悠悠,恐怕正是让梁布泉在先前拎着酒葫芦给晃悠的。
“哎呀,真懂事!”
梁布泉一脸坏笑地又那手指头弹了弹耳朵边上的那只酒葫芦,“你说你也真是,咱俩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吧?有个山羊吃就得了呗,你偏不的,你偏要吃了我们哥俩。这回落我手里了吧?该啊你!”
又听见酒葫芦里一阵响动,梁布泉眼前的那一大票黑蚂蚁,竟然齐刷刷地把脑袋扬起又低下,再扬起,再低下,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朝着他顶礼膜拜一样。
“呦呵……这是跟我们磕头作揖呢?”
梁布泉砸吧了两下牙花子,“你这是想让我放了你?”
一群黑蚂蚁是连连点头,那模样就跟人似的。
梁布泉却又怪笑着把酒葫芦给撂了下来:“想让我放了你啊,那赶紧死了这条心吧。你个小蚂蚁都这么贪,更何况我这大活人了!你也不想想,那个人逮住你这么一只能操控蚁群的宝贝,舍得就这么给你扔下呢?再一个,咱话说回来。你这家伙的花花肠子实在太多,我前脚把你放了,你后脚又领着蚁群过来害我,那我不完了?听人劝,吃饱饭,从今往后啊,你就乖乖地跟着我,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酒葫芦里又是吱吱哇哇的一阵怪响,就听这山头上“嗡”的一声怪响,成百上千的飞蚂蚁又一次是冲天而起。
“怎么着?犯浑是不是?”
梁布泉倒也不慌,拎起酒葫芦的绳子,又是撒着欢地摇了起来。可怜了这群气势汹汹的飞蚂蚁,跟着酒葫芦摇晃的幅度,是一会磕在石头上,一会撞在沙堆里头,没过个把分钟,已经是给摔断了翅膀,摔折了胳膊腿。
前者再一次拿手指头敲了敲酒葫芦:“我们当人的呢,有句老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劝你一句啊,你也别想着脱身了,我不是说了吗?听话,咱要啥有啥;不听话,咱也是要啥有啥……不过你是想吃大肘子,还是想吃火折子,那就得看老子的心情了,听明白没有?”
酒葫芦里这时候才总算是没了动静,地上的那群黑蚂蚁,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一边。
“哎,这才听话嘛!”
梁布泉说着话,就把那个酒葫芦别在了腰上,“咱们约法三章啊,没我的命令,不准随便行动;往后到了人多的闹市区,不准随便伤人;再一个,我是你的主子,我遇上了危险,万一是要死了……那你放心,我死了也得带着你一块见阎王。听明白了没有?”
一众黑蚂蚁又是规规矩矩地一阵点头。
“那行了,咱们得约定个暗号啥的……”
梁布泉抱着膀子走在前头,杜老四抱着黄皮子跟在后头,那眼神馋的呀,活像是见了个半辈子都没吃过的猪蹄。
“我敲一下葫芦,是让你用蚁群帮忙,敲两下是撤退,敲三下是要你给老子叫来飞蚂蚁,敲四下,那就是飞蚂蚁和蚁群一起上。等我用手拍葫芦的时候,那就是告诉你,把蚁群都给我隐藏好,不准随随便便出来。能记住不?”
酒葫芦里没用动静,梁布泉怪笑着拍了两下酒葫芦。
一众黑蚂蚁瞬间变钻进了土里。
“哎呦,果然是老子的乖宝!走着,跟着老子下沟子享福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