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毓芬的眼珠子一瞪:“老二,你又在外头背着我耍钱?你欠了多少!”
雷毓珍的脑袋顶上“蹭”就出了一层的细汗:“姐,她这是离间计,他故意让咱们自乱阵脚的,你可别信他的,我早就戒了……早就不赌了!”
“不赌了?”
雷明阳“咯咯”冷笑,“要说你们这群人可真有意思,撒个谎脸都不红。我胡红妆明人不说暗话,我是跟你们耍的离间计,就是想让你们自乱阵脚,可是我门老胡家可从来都不说假话。不然你瞧瞧那雷毓珍的老爷们,他为啥抻着脖子在外头看热闹啊?”
几人把脑袋朝着门外一扫,还真照着胡红妆的话去了,雷毓珍家里那口子还当真是杵在门外抱个帮,像是看戏似的盯着正堂上的一举一动。
雷毓珍看得气急,咬着后槽牙冲着外头喊:“姓韩的,你个遭瘟的懒汉,你他娘的帮忙拦着点啊!你看你奶奶个孙子!”
那姓韩的也冲着屋里骂:“该,你个偷汉子的贱女人,你们就他娘的是该!姓韩的我对得起你们雷家人,你呢?你个不要脸的东西,那身子换钱出去赌,欠了一屁股烂债让我还?你们全他娘的该死!我今天就看看,你们得遭啥样的报应!”
有些事就是,你越捂着,手底下的烂肉就越臭。雷毓芬先前只是担心自己祖上的事叫外人听到了有辱门楣,可是万万也没想到,在这后面还有个更丢人的事跟着。作为雷家的一家之主而言,有些时候家门的名声要比自己的一条贱命还值钱,胡红妆这一箭双雕,一来捅破了雷毓珍那肮脏不堪的一层窗户纸,二来彻底击碎了雷毓芬守了大半辈子的雷府尊严。
这三姐妹的把柄全在胡红妆一人的手里捏着,她们凭什么赢?
一爪掀翻雷毓珍,那雷明阳紧跟着一个马步挤进前面,对着雷毓芬的脸就捏了过去。后者再怎么说也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高手大能,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仍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她是全凭下意识地扭脸避过了这要命的一下子,雷明阳的铁爪擦着她的耳朵就抓了过去,脑袋倒是保住了,只可惜老太太的一只耳朵已然是被这股子阴风给抓烂,只剩下一层皮,提溜当啷地挂在雷毓芬的脸上。
“还不帮忙,你想看着他们死吗?”
说话间三道银针是急驶而过,分毫不差地钉住了雷明阳肩膀上的几处大穴,贾镜接着起势一把抽出了腕子上的量天尺,对着雷明阳的脑袋就劈了过去,“以前的事你还揪着不放干什么,这是人命,这都是人命,你还在那磨蹭啥呢!”
“他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雷明阳表情一凛,漠然回身一把就逮住了贾镜手里的量天尺,“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这冤屈是由谁而起?你们做人的可真有意思,一面讲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面有讲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那柄量天尺在雷明阳的手里头滋滋地冒着白眼,可他的脸上却出了仇怨看不到半分痛苦的模样,“他们百余年前杀了人,杀了我……封了我的魂魄,将我困在他们雷府里面的时候,怎么不说说这放下屠刀的事?他们杀了人在和我讲冤冤相报何时了,是不是太他吗晚了!”
“了”字落地,雷明阳的一只鬼爪也同时冲着贾镜的心窝子掏了过去。
但听得“咣”的一声巨响,贾镜整个人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倒飞了出去,和她一起飞出去的,还有一根通体银白的龙头拐杖。
梁布泉晃晃悠悠地扶着桌子,左手的虎口俨然已被震裂,渗出了汩汩浊血。
雷明阳很里地一转脑袋,盯着梁布泉的眸子恨声道:“你也要帮他们?”
“他们?他们该死,我帮他们干屁……”
他不单是胳膊在抖,整个人都因为抗住了雷明阳的一爪而剧烈颤抖,“我的事跟他们没关系,你伤了我的人,这事老子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