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围的士兵已经剑拔弩张地竖起了手里的刀,可就这么说话的功夫,梁布泉手下的那伙人又一下子没了三四个。
众目睽睽之下,这几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瞬间消失,难不成这林子里头真有什么看不见的鬼魅,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吃人?
见着众人犹如惊弓之鸟,倒是苏大福抢先一嗓子喊了出来:“不要动!”
只等着众人纷纷把头扭向苏大福的时候,他又接着道:“千万别动,也不要乱……是獴俑,是他娘的獴俑!梁爷,你光顾着草稞子里面有没有蛇,你把脚底下的危险给她娘的忘了!”
部队里立马有个人呛声道:“獴俑是个啥?你告诉我,老子我一枪掫了它!”
“獴俑不是啥,它是水泡子!”
苏大福哆哆嗦嗦地应道,“咱们这地界雨水多,湿气大,有好些个叫人给荒下来的田地,都能变成这玩意。獴俑是我们这一带的土话,说白了,其实就是土地老的嘴巴的意思。好些个不长眼睛的小动物,一脚踩进里面,连句叫唤都没有,转头就会让獴俑给吸进去。以前在我们村里就有过这么个玩意,离远了看就是一排杂草中间带着点小水洼,咱们村有个好事的李二蛋,拿了根将近八九丈长的竹竿子想要伸进去探探獴俑的深浅,可是这么长的一根竹竿子,不费劲儿就让那玩意给吸进去了,一点水泡都没冒起来过……”
众人听得后脊梁一阵发麻,又敲了敲梁布泉:“爷,那咱们现在咋整?”
“还能咋整?绕着点走吧……”
那根龙头拐这回不单单要播草,还得点地,“不是每人都给你们准备了手杖吗?别当那玩意是个装犊子的摆设,一边探路一边往里走,咱不着急,先把命给保住了再说……”
“哎我操!”
听见人群里头又有人叫唤,梁布泉紧忙再次别过了脑袋。只见人堆里头有个新兵蛋子红这个脸举着手掌挠着脑袋。
梁布泉:“又咋了?”
新兵道:“没事,爷……我兴许是太紧张了我……”
“哎我操!”
再顺着另外一声惊叫扭过脑袋,那空落落的地上只剩下了一根竹竿子做成的手掌,还有一个行军背包,可是背包和手掌的主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他娘的又咋回事啊?”
“咱们可都是照着梁爷的嘱咐干的啊,这人咋还能没了呢?”
“难不成这林子里头真他娘的闹鬼?奶奶个孙子的,老子们跟它拼了!”
“别乱,都他娘的别乱!”
梁布泉使劲地揉了揉鼻子,只可惜这林子里面的腥气太重,他的这一窍算是彻底使不出来了,他瞧着苏大福,又冷哼一声道,“这也是獴俑?老子可明明瞧见他们一个人都没动!这人是咋没的?!”
“爷,人不会动,但是獴俑会动啊……”
苏大福的脸上是一阵红又一阵白,“村里都说,这獴俑是个活着的死物,它在一个地方找不着吃的了,就会自己动弹,看看附近能不能找着吃的。而且吧……掉进獴俑里的活物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它们想要爬出来啊,想爬出来,那就指定得抓着点啥吧……所以它们……”
梁布泉把自己的眼睛都给眯成了一条线:“所以它们就逮着什么抓什么?”
“对!”
“獴俑周围的东西,也会让它们给抓到水泡子里头?”
“对!”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又是乱了方寸:“这他娘的咋整,要是个活物,老子还能跟他斗上一斗,跟个水泡子拼命,这不扯淡呢吗!”
“别乱,都他娘的别他妈乱!”
梁布泉咬着后槽牙闷哼了一声,“把你们手里的竹竿子全都给我插到地上!”
“插到地上?干啥?咱们不走了?”
“老子让你怎么干,你们就他娘的怎么干!”
梁布泉说着话,轮圆了手里的龙头拐,往地上狠命地一砸,“给老子布好了阵,老子好好会会这该死的水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