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娃……从前跟我汪家玉有过一段是不是?”
老村长的目光如水,静静地盯着了梁布泉的眸子,好像是要把他给忘穿一样。
梁布泉咽了口唾沫,讷讷地点了点头:“是,我从前跟你家姑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老村长的目光依旧深沉:“你喜欢我姑娘?”
谣门骗术最高超的伎俩便是真假参半,半真半假。这会儿自己的小命都给捏在了村长的手里头,他也没必要再去撒那个谎了:“对,我喜欢她,贼喜欢。”
老村长轻轻地眯起了眼睛:“可我已经把姑娘许给了别人家了,今儿个理应是我家娃娃的大婚之日,你可知道?”
梁布泉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
老村长的声音一凛:“你恨不恨?”
梁布泉紧跟着脱口而出:“我早就不恨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在原来那个真实的世界里,他就已经见过汪家玉一面了。对于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他只能说“追求不同,结果不同”,汪家玉想过有钱人的日子,而他梁布泉却只能扛着二十四道仙梁的责任满脑子的山岭平川。两者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要走的道路自然也不一样。
至于这个村子里的那个“假的”汪家玉,他这更是不在乎了。换句话说,他更在意的是如何才能把贾镜和那一票子兄弟,从这个村落里头完好无损地带出来。
老村长的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梁布泉看了好久,似乎真的要通过这一小段时间的注视来吧他给看穿一样:“你现在有喜欢上了别的姑娘?”
梁布泉心说,这老头子哪来的这么多戏呢?老子看上谁了,喜欢上谁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这老头子今儿个说的这些个话,咋就他娘的跟个村头老太太似的呢?
不过心里头虽然这么想,他嘴上也不能啥玩意都说,赶紧把话题往他关心的方向上辙:“爷爷,我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主母需要谁,您说对吧?”
老村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又重重地拍了拍梁布泉的肩膀:“起来吧,孩子!”
梁布泉就这么满脸错愕地从地上又站了起来,随后老村长指着他们身后的老林子又拍了拍手:“你瞧瞧这里头的是谁?”
正说着话,两个浑身腐烂恶臭的烂泥,就这么从林子深处缓缓地“走”了出来,与其说是走,其实给说成是爬行才更为恰当,因为这两团黑乎乎的烂泥瞧模样也压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人形,梁布泉只能隐隐约约地从气味上分辨出来,那靠着右边的一个应当是所谓的汪家玉,因为她身上带着呢么一丝一毫的柴火味。
女人下厨,男人种田,在蛄窑村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梁布泉理应明白这其中的规律。
他就这么讷讷地盯着两坨烂泥,苦笑着咧了咧嘴:“爷爷,您这话是啥意思?要我给汪家玉证婚吗?我……我这岁数,不合适吧!”
“证婚?哈哈哈……”
老头子又是大笑了一番,其余那些个村民也跟着老村长哈哈大笑,李二狗这时候不知道打哪冒了出来,拍着梁布泉的后背是一脸的谄媚之色:“恭喜你啊梁子,咱村长这是答应把汪家玉嫁给你啦!”
“嫁给……我?”
梁布泉仍停留在方才的错愕当中回不过神来,“今天不是汪家玉和那个……那个谁来着……不是汪家玉和别人的婚礼吗?汪家玉和我成亲了,那他怎么办?”
梁布泉手指另一摊烂泥,这边才刚要推辞,村长的大嘴一张,那团黑乎乎的烂泥瞬间就变成了一股烟,转瞬就让村长给吞进了肚里。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老村长一抹嘴丫子,朝着梁布泉邪笑道,“这是自然规律,也是母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