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生活嘛,其实我不光是个记者,还是个作家。”
孙钰灿然一笑,“我先前曾经跟过放山客在大山边上转悠过几个月,在山里面的一些个奇事诡事也听他讲过不少,大体知道在山上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跟着鲁爷一起走的话,他有枪,可以在危难的时候护我周全,我也能帮他分辨一下这山里头的毒虫毒草,免得英雄气短,他再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给害了。”
“英雄气短”这几个字用得好。
不是好在她形容得有多么贴切,而是一下子就说进了鲁大能耐的心窝子里头。
他们这做土匪的,成天到晚地被人叫成是王八蛋,从来没有个女人家能把土匪两个字和英雄做上关联的,更何况是位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当着面喊他们做英雄。
毕竟是做文字工作这一行的,姑娘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瞬间就瓦解了鲁大能耐的城防。就看这大能耐拍着胸脯子憨憨地笑,嘴角差点都咧到了耳朵根:“成,咱就这么安排吧!让我领着这小妮子一起找吃的去,放心,大老爷们的,一定保护好咱们娇滴滴的小姑娘!”
梁布泉抬了抬眉毛,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上次看到这个桥段的时候,还是在叉子岭上,杜老四闯祸的那个光景。要说这漂亮女人最可怕可真不是一句瞎话,人家随随便便说一句话,就能给个愣头愣脑的二傻子迷得团团转。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究竟是咋样了,自己在这个地方呆着,究竟是得怎么做才能再见到贾镜和另外的那群朋友。
找寻食材向来不应该是什么耽误时间的事,既然孙钰和鲁大能耐已经站好了队,那周老太爷和陈队长也自然而然地被归为了一起,两只枪,各有各的安置,剩下一个不带枪杆子的梁布泉,没了几个人的拖累倒是能短暂地落个清闲。
就这样天色过半,眼瞅着就即将擦黑,在他们约定好了的地点,周老太爷那伙人也捧着一大堆野果深一脚浅一脚地摸了过来。
这时候梁布泉早就生好了火,地上横着只死鹿,还有一条正在火上烤的吱吱冒油的兔子。
见着俩人来了,梁布泉先把火上的兔子摘了下来:“饿的话你们先吃,我去把鹿腿卸下来。”
周老太爷还是在意那企业家一样的身份,拎着那只被烧得外酥里嫩的兔子,一时之间也无从下口,反倒是叫旁边的陈队长一下子夺了去,顺手扯下了一条兔腿。
“来时候没带盐,凑合着吃。在山里头讨活就是这样,别管滋味如何,饿不死就行。”
说话间梁布泉已经是三下五除二地卸下了鹿的一条后腿,拿两根细木棍搭着,就这么直接放在火上烤,“时间紧迫,等我把这四条鹿腿都烤熟了以后,咱就背着上山,其它的部位,留给林子里头别的动物吃吧。”
说话间他又苦笑了两声:“在林子里就这点好处,所有的东西都他娘的浪费不了,即便是这头鹿到最后也没被别的野兽吃掉,它烂死在了这片土地上,也能成为这些大树和小草的养分。”
周老太爷小心翼翼地吃着手里的兔子,生怕给衣服上面沾上了油:“可是……兔子明明比鹿更好抓一些,你为什么偏要……”
“平时老百姓叫你坑了不少,也没见你像现在这样心疼啊?”
梁布泉冷笑着瞥了周老太爷一眼,旋即就着自己的手给鹿腿翻了个面,“兔子肉吃不饱的,这玩意又叫饿鬼乐,吃得越多,反倒是越他娘的饿。给你们烤只兔子,只是让你们过过嘴瘾,往后别他娘的总惦记这几条鹿腿……不过话说回来,鲁大能耐这伙人,为啥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话音放落,就好像是在回应梁布泉一般,在不远的山窝子里头“嘡”的爆起了一声枪响。
梁布泉的脸色瞬间一变:“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