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又沉默。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周恩幼的音调很平稳,视线自上而下落下,面容再此刻显得难得的认真,没有笑意,“跟你在一起,总有人说,我们年纪还小,未来不确定的因素很多,我从不以为然,因为我觉得我们彼此都是心绪沉稳且可靠的人,
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心智上的成熟要比年纪上的虚长更重要,我也一直觉得,无论我现在是二十岁,还是三十岁,亦或者四五十岁,我的选择都依旧会是你,
我不是兴头上跟你在一起的,我对你其实有亏欠,我很忙,事情也多,勾着你留在身边,已经是我做的最费时费力的事情了,再多的浪漫,我一口气给不了你,
但是也不是没想过,未来该给的,我都能给你,我会抽空都补给你,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是长久陪伴的关系,所以我甚至觉得,我们不用许诺任何东西,
比如我喜欢你,比如我们在一起,又或者我爱你,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彼此成就才是最美好的爱情,可是,”
周恩幼在这里略略一顿,而后叹了口气。
“秦储礼,你现在不开心。”
“并且,你已经不开心好多天了,我允许你有情绪,但是你不能一直不跟我沟通,你这样的情绪,叫我有点慌。”
“我不是让你觉得值得人信任的人么?”
“对我,你还需要隐瞒什么吗?”
“你……”周恩幼说到这里,有点难过,“不是我的小狗么?”
客厅里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秦储礼难受的掉眼泪,周恩幼看了也难受,她已经说成这样了,这人却固执的不肯开口。
她摇了摇头,而后站起身,回了房间。
秦储礼一个人在客厅里,呆了整整一个漫长而孤寂的夜晚。
之后。
周恩幼没再提让秦储礼开口说为什么的事了。
她开始一个人去上学,也不喊秦储礼了,中午秦储礼去送饭,却被老头告知她已经自己去食堂了,晚上也不回来吃晚饭,在实验室里呆上很久,大半夜才回来。
秦储礼肉眼可见的瘦下去,整个人都萎靡的不行。
他也不回房间了,就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然后是大段大段的安静。
某日早上。
周恩幼从房间里出来,对上秦储礼那双毫无光彩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她站在秦储礼面前,声音很轻,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对秦储礼说:‘如果在这里实在呆的难受,就算了。’
秦储礼猛的抬起眼睛。
“去做你高兴的事情,去呆你觉得能让你开心的地方,不用这样跟自己较劲,我真不用你这么难受的呆在我身边。”
周恩幼说完,转头就走人了。
那一天一夜,周恩幼都没有回来。
两天后,周恩幼深夜里回来,一打开门,夜宵跟秦储礼都站在门口。
秦储礼沉默的给她拿鞋,小心翼翼的叫人看了不忍心。
周恩幼依旧没理,去房间里收拾行李。
秦储礼好几日里萎靡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被狠狠震动,他带着哭腔,“你,要走吗?”
周恩幼没回答,把衣柜里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放进行李箱里。
“你别走!”
秦储礼似乎再也忍受不不了,大步走过去抱住了周恩幼,“是我错了,你别走,我不是不肯告诉你,我就是想自己消化一下。”
周恩幼也不逼他了,甚至没回抱住他,站在原地,安静的等他说接下来的话。
可秦储礼最后依旧什么都没说。
周恩幼拖着行李箱,“出差一个礼拜,现在走。”
秦储礼闻言,肉眼可见的松可口气,抹着眼泪,带着哭腔,“那我送你。”
周恩幼:“不用。”
说完,不给秦储礼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开门走人。
周恩幼确实是去出差的。
跟同事在机场时,师姐指了指周恩幼的肩头布料,“怎么湿了?”
周恩幼看了一眼,说:‘没事,’她在跟隶书他们几个的小群里发消息,对面几人迅速给她回了个“ok”的信息。
周恩幼登机。
酒吧里。
隶书几个进门之前对视一眼,而后心照不宣的开始灌秦储礼。
本酒过大半,昏昏沉沉的微醺时,隶书才试探性的开口问。
“兄弟,什么情况啊,你不是都名利双收,美人在怀了,还这么颓!你叫我们这些坐吃等死的富二代,可咱活!”
秦储礼仰头闷了口苦酒。
耗子瞧着秦储礼的样子,低头也问,“说啊,怎么了?是不是兄弟啊,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吴卓:“对啊,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不一定能替你解决,但是给你点意见,或许是可以的。”
王天宇:“就是,实在不行,当你个垃圾桶也行啊,你到底说说看,到底怎么了,以你如今的地位,跟周恩幼的权势,什么事情啊,叫你难成这个样子?”
秦储礼依旧闷头喝酒。
王天宇:‘秦储礼,咱们从小就认识,我们可什么事情都没瞒过你,你发生了什么,也得跟我们说啊,怎么,你信任我们啊?’
耗子:“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你什么事啊,我们不能知道?”
吴卓看着秦储礼冷峻固执的脸,眨了下眼睛,“这样,你要是实在不想说,那我们猜,猜对了,你别否认,成么?”
秦储礼没说话。
耗子于是问,“跟公司有关系?”
秦储礼没说话。
吴卓:“跟钱有关系?”
秦储礼没说话。
王天宇:“跟毒蝎有关系?”
秦储礼还是没说话。
隶书:“跟周恩幼有关系!是不是!你这狗样,也就是跟周恩幼扯得上关系,否则你不会这样,是不是!肯定是因为周恩幼!”
秦储礼依旧不说话。
王天宇撇着秦储礼的冷脸,“端着呢?有关系就有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真服了你了秦储礼,对我们嘴这么严呢?”
耗子也说:“就是,不过周恩幼如今的地位,谁能对她怎么样啊?”
这话一出,几人一顿。
王天宇迟疑的问,“你别告诉我,是你家老爷子?”
酒杯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不是,”秦储礼没什么情绪,脸依旧很冷,他眸色里没光,“别猜了,都不是。”
耗子刚要说话。
秦储礼已经先一步开口,“我知道你们有小群,别跟我她说我今天过来跟你们喝酒了,她出差,别叫她操心。”
说完,起身利落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