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您醒得早。”
随行的军医灌了两副伤药下去,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那身体愈合能力简直变态。
“让人去查他的底细。”
从他攻城的表现来看,绝对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人命在他的眼中似乎没有一点重量。
可这样的人,居然会为她挡下炸药?
她不是不相信人性的善,只是无法相信,这无缘无故的善良罢了。
“诺。”
北疆的捷报传到明京时,北望的越千山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山河破碎,性命飘零的准备,没有想到居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陛下,旻公主似乎在查那人的身份。”
守在他面前的内侍环顾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地提醒,希望他能拿一个章程出来。
“查又如何?秦羽这个身份确实存在。”
“对了,昭阳最近在干什么?”
“昭阳公主似乎瞧上了沈听之。”
“……别让她整出难看的事情来,抓紧曹子安才是正道。”越千山揉了揉眉心,“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内侍嘴上应承着,心中却是泛苦。
昭阳公主行事素来无所顾忌,她既然瞧准了沈听之,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更遑论他了。
“你告诉她,她若是不收敛,朕便将她扔到北虏去和亲,反正北虏王似乎也正有此意。”
与北疆捷报共同呈送到御案前的,还有北虏王亲手写的书信,信中的内容无外乎联姻二字。
“诺。”
与此同时,柳元甫正躺在榻上打盹。
新纳的妾室正在一旁为他捏着肩头,那如玉的手指似乎带着别样的魔力,容易让人沉沦。
柳遗青立在一侧,一字一顿地汇报着北疆的战事。
“鄞州守住便好,拨给北疆的军饷也停一停,给别的地方匀一些。”
柳遗青瞧着他一锤定音的话语,眉头不自然地轻挑。
“这次死伤不少,抚恤还需要一批支出,这笔银子怕是不能少。”
他是想告诉自己的父亲,这批银子扣不得。
“你现如今执掌吏部,倒是忘记了户部的艰辛。”
柳元甫睁开眼眸,眸色深邃且淡然,只是那风平浪静之下似乎隐藏着波涛。
“你应该去问一问你的老上司,他可能拿出银两来?”
见柳遗青沉默,柳元甫朝着嫩芽似的小妾挥了挥手,等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他才重新看向了柳遗青。
“老大,你的心不够硬。”
“他们也有父母子女,应该死得其所,死得瞑目。”
若是别的事情,柳遗青不会惹得他不痛快,可事关北疆阵亡战士的抚恤,他终究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让柳遗直自己想办法,别想从我这里打秋风。”
柳元甫冷哼了一声,瞧着柳遗青还想说什么,眉头倏地紧绷起来。
“怎么,你也想把我气死,然后来年给我上坟?”
柳元甫说话可谓咄咄逼人,柳遗青有心想要帮衬,却被他再一次堵回来。
“既然不想给我上坟,那就好好教导柳承荫,别整天想那些不着调的事情。”
面对他这毫不留情的拒绝,柳遗青知道抚恤的事情怕是没可能了,岔开话头提及了联姻的事情。
“北虏王是什么意思?一边掠夺着旻朝的疆土,一边想要迎娶旻朝皇室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