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莘脸色突变,显然没有想到虞嫤会这么莽。
移居北疆的顾家历经几代,可若说崛起还要说隆武帝时代,因为那个时候的顾家是隆武帝在北疆的钉子。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顾家会败得彻底。
“据说,父皇之所以北伐是因为顾家被灭门。”
“确实有关。”
顾家作为隆武帝钉在北疆的钉子,却被那狗东西一夕灭门。
不管是君臣情谊,还是帝王的威严遭到侵犯,他都必须给出相应的决策。
事实证明,他当初确实给出了交代。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雄才大略的隆武帝会在北伐途中驾崩,然后旻朝开始步入衰弱。
“末将的父亲临终之时,仍旧不忘陛下对顾家的再造之恩。”
他的父亲将他救出去之后,便因为重伤不治而亡。
临终的时候,确实表达了自己对隆武帝的愧疚之情,若不是他一时不察也不会造成那般局面。
“然而,末将忠的却是这北疆茫茫白骨,忠的是旻朝羸弱的百姓。”
虞嫤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回答,没有官场老油子的圆滑,却有一颗纯正的心。
她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人,鲜少有人能有他这般操守。
或许战场才是检验人格的地方,战场才是磨砺人心的地方,战场才能让他们变得这般坚韧……
“希望,顾总兵永远记得今日的话。”
虞嫤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多少人,走的时候也甚是潇洒,倒是一旁的柳遗直冷笑不止。
“你拉拢人心的手段,终究还是弱了。”
“哦……那柳侍郎觉得,本殿应该如何拉拢?”
当时的城墙周围虽然只有顾莘和虞嫤,可柳遗直却也能猜出两个人谈话的内容。
毕竟,顾家也算是隆武帝一脉的旧人。
只是,顾莘此人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主,他的人生被战争与血腥充斥着,自然不会轻易落子。
两不相帮,或许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需要的是真金白银,你却用昔日的旧情,这不是一点实惠都没有?”
“在柳侍郎的眼中,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金银来衡量?”
虞嫤的眼眸看似平静,可那淡淡的目光却极具压迫力,因为她也瞧得出,顾莘并不是毫无所求。
“鄞州城都可以跑耗子了,我们带来的粮饷也不足以支撑太长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抚恤似乎无法对付。”
柳遗直早些时候便曾经写信给柳遗青,希望他能帮自己留意户部的动向。
从他传来的消息来看,北疆的抚恤怕是要挪用了。
“消息属实?”
虞嫤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那可都是北疆军卒的卖命钱,他们怎么敢?
“你也不用惊诧,毕竟需要用银子的不仅北疆,还有别的地方。”
如今的旻朝就像是一块破棉被,到处漏风。
就算是户部,也只能拆西墙补东墙,无法做到推到重盖,便只能缝缝补补。
“当然,你暂时也不用紧张!”
见虞嫤将目光投来,他才轻咳了两声,眸中也晕染了几分难掩的好奇。
“我不知道昭阳公主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派人送来二百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