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姜行程是君子门的门主,那么姜载育当日的站队,便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终日打雁,最终还是被雁啄了。”
当初他的五子便曾劝他,让他防备姜载育,免得事情变得不可控。
如今看来,那乌鸦嘴倒是一语成谶。
“确实,都是做戏的高手。”
“这样的一群人,你觉得自己能斗得过他们?你应该知道,就算没有了柳家,也会出现别的世家。”
“所以呢?”
“我这把老骨头可以为越千山殉葬,可柳家其他人,你要设法保住。”
“为什么?”
“因为,他们会成为你最强的后盾。”
“你应该清楚,柳家与越家的仇怨,无解!”
不管是越家险些灭掉柳家,还是柳家对皇室的几次出手,这都是带着人名账的。
很难善了。
“不,解决的方法就在你的身上。”
“我?”
“你打小便被柳家养大,又是越皇室的血脉,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调解灭族之恨。”
“呵……祖父当初若是如此想,我便不会沦落在外了。”
他之所以接触君子门,不就是因为柳家的绝杀吗?眼前的人,那个时候可从未想过让自己登高一呼。
甚至,他还觉得自己是柳承荫登基的阻碍。
“此一时彼一时,事情总会随着时间而变化。”
柳元甫倒是没有否认自己刺杀的事情,在他看来那不过是自保的手段,也算不得狠毒。
“柳家现在如何了?”
“围而不攻。”
柳元甫的眸中有着几许精光,这几日狱卒们虽然没有苛待他,可却像是防贼似的,一点消息都不让他听到。
明显,不愿意惹祸上身。
“看来,有人逃出去了?”
“嗯。”
“你五叔?”
“……对!”
虽然不早便知道,自己这位‘祖父’唤自己过来没好事,却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打探消息。
他难道吃准自己,不会撒谎?
“那你可以走了!”
“您貌似一点都不着急了!”越千秋双眸微眯,“就算逃走的是五叔,他一个人怕是也撑不起柳家如今的颓势。”
“别人或许无法做到,可他定然能做到。”
柳元甫对柳遗直的信心,貌似要超过任何人,只是听说他逃离,便熄了与越千秋合作的心思。
“他们选择围而不攻,或许就是为了钓鱼,您觉得五叔能忍得住?”
不管是君子门还是杨明昭,都不会让柳家又重新崛起的机会,只是谁也不愿意惹恼了柳遗直罢了。
正如眼前人的自信,他那五叔可不是一般人。
根据君子门暗中所获的消息,东南一带似乎已经有了乱局初显之兆。
要知道,柳家这些年可控制了不少沿海的府城。
“看来,外面已经开始乱了!”
“您怎么知道?”
“你五叔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自投罗网,他此时定然已经传讯各地,蓄势待发。”
瞧着越千秋半眯的眼睑,柳元甫笑着说道:
“这个世道越乱,柳家才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