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2 / 2)

“阿竏不该如此冲动。父亲的仇,定是要去报的,是阿竏想岔了头,不该如此的妇人之仁。”夏竏说着,眼前忽的闪着几分的朦胧,意识到了些什么,又是紧紧的闭了眼睛,把这泪水逼退了回去。

兄长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怎的就是一时冲昏这头脑,忘了当时兄长是如何在枪林血雨里救下他,负者伤,滚着血,才是带了他走出了宅子。而那路上的雨水泥泞,孤狼狂吠,他竟是忘了一个干净。

兄长那时,亦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一晃十年而过,兄长越发清冷,本是少年的他,又是承受了多少,自己所不可承受的东西?

而他却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呵斥着,辱骂着,鄙视着他,他又是有着什么能力站在制高点上去俯视兄长呢?!

兄长的谋算,为着的,不过都是父亲的仇,还有他啊。

“你知道就好。”夏竦从椅子上起了身,走到夏竏的身边,抱着他,夏竏身上的冷气滚了过来,可他恍若未觉,只是抱着。一如当年,他抱着一身血的弟弟,走在泥泞里,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才是寻到了华英,才是寻到了父亲当时留下的一线生机。

父亲算计了一生,却是未曾算计过自己的身边人。

父亲说,阿竦,你是与我最像的人,一样有谋略,有慧智,有野心。

可他觉得,他与父亲并不甚肖似。

父亲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他不曾算计过的,而那刁奴,亦不过是他不曾算计的过别人而已,父亲从未有过软肋,可相反的,父亲也从来没有一个可以好生去信任的人。

就算是亲生的儿子,父亲也是在最后无可退路之时,才告诉了他华英的下落,才告诉了他,千万里之外,还有着一线生机。

他比父亲幸运,他虽是有着软肋,却有着一生中唯一的,可以无所顾虑的去托付全部幸运的人。

夏竏感受着衣面传来的温度,那般的温暖,像是当初那给了他再次生命的脊背。

眼眶微湿,可这次,他哭了出来。

大声的哭着,像是把自己的压抑,自己不切实际的虚梦一起碎了一个干净随着泪水,一起滚落,落在青石板上,落出来银白色的花儿。

窗外雷声渐渐起,而屋内,却不似当初清寒。

华英看着相拥的兄弟二人,笑了,眼角的皱纹亦是深了几分。

老爷盼了一生的兄弟情深,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却最终落到了自己血脉身旁。

真好。

若是老爷泉下有知,也会含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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