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这半生,的确是活得在梦中吧。
黄粱一梦,如今这黄粱已成,她的梦,已然是掉了尽头来。
眼皮有些重,而这身上的痛意,竟亦是仿佛消逝了去一般,她笑着,少年伸出了手,她应着,亦是伸出了手。
亦是霞光漫天,少年笑的温软。
真好。
阿云发觉自己握着的手,渐次的冰冷了起来,她慌乱了起来,大声的唤着姨太,可她终归是没了半分的回应来。
阿云只得这般的眼睁睁的瞧着,瞧着血红蔓延,蔓延了很长,很长,漫了整个的青石板,可这继而,她却仿佛再也瞧不见任何。
而她只是记得,风冷的卷过脖颈,她低眸,却是再也瞧不见任何颜彩。
耳边,只剩下那呼呼地风声,和这鹦鹉的乱叫。
南阳。
“少爷?”阿觉瞧着少爷这般的样子,就是极为忧虑的开了口来。
傅川宁抚着胸口,忽的就是一股钝痛之意,几乎就是不可呼吸,豆大似的汗水滚落下来,砸在这马车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无碍。”在这一旁揪心了极久的阿觉,许久才是听得到自家少爷开了口,却还是安慰了他所用的。
叫他心下更是痛了开来,他真的是恨不得,替着少爷受了此等的苦痛。
“少爷,来把这药吃了来。”阿觉从自己口袋里急促的翻找着,终于是寻得的到了那白色的药丸,递到少爷的口边,又是喂了些水来。
“这都是怨的我这般的算计。”泛着苦笑,傅川宁又是咽下这混了药的水,却是觉得喉头腥甜。
“少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阿觉扶着傅川宁好生的坐的到了这马车上,又是取了这一旁的软枕,叫他好生的躺着下来,才是坐的到了另一边。
“阿觉,你不觉得,我甚为的心狠么?这般的算计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十分的痴傻。父亲却又是何等的聪明人,哪里是会上了我这般的清浅算计,我亦不过只是他其中一个,一个极为不受宠的孩子罢了。”眉梢微皱,脸色苍白,傅川宁的眉眼亦是不复当初的温和。
嘴角一直都是噙着的温和笑意,终归是消散了。
牵平的嘴角,还是带着些药汁。
“不会的,少爷,你只是,想要平凡的一切而已。”阿觉说着话,又是扯了案几上放着的锦帕,给了少爷,叫他擦干净了嘴角。
少爷想要着的,从来都是什么泼天的富贵意,和这高处的权势,要着的,不过都是父亲的认可与欢喜,这等平凡的幸福,却在这朱墙碧瓦的深院里,成了奢望。
“平凡的一切啊。”傅川宁又是坐起了身子,把这锦帕握在手里,透过马车的玻璃,傅川宁看着景色须臾而过,像是兄长与他一起瞧着的西洋镜。
须臾而过,纵使欢喜,纵使漂亮,却就是极快的消逝,留不下,握不住。
手中握着的锦帕温软,上头,还是有着母亲亲自绣了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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